这样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她几不可见得皱了下眉,本能地用关节揉弄太阳穴。贵峰丸是女王的人。也许他对玛瑙是有几分真心,但作为玛瑙的教官,他把忠心献给除玛瑙外的第二人就可以算得上是背叛。
雌蜂满意地看见她一下子变差的脸色,顺手在棋盘上吃掉了辉夜的马。废去的棋子无处可放,雌蜂不耐烦地咂了下嘴,最后恶趣味地把这个象牙制成全身雕满紫荆的马塞进了雄蜂的后穴。
棕发少年闷哼了下,元老院饲养的少年们会在日常的生活中被喂下促进发情的虫子,终日沉溺在得不到疏解的欲望中。得到刺激后,他的浑身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但他的后穴仍然乖乖地吞吃了棋子,一点一点,从马威武的竖起的尖尖耳朵,到柔顺向下的鬃毛,再到凸起的优雅的鼻孔与前脸,最后是粗壮的雕花的茎身。本就温润脆弱的象牙泛起水色,有种残忍的美感,如他本人一般。
辉夜终于收拾好心情,平静地垂着眼,所以你们的理由是指?
毒蛇终于吐出了隐藏多年的红信子,诱惑而致命:一个女王陛下必然会杀您的理由。
雌蜂安安稳稳地坐在座椅中,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我想您应该曾经有所猜测。比如?红玉那条女王的狗对您的过度关注。
辉夜感到头晕目眩。红玉,同类相食者,女王的疯狗。她幼年时就曾经被他逼到过墙角,他说过,她身上有股美味的味道。
是的,正是这样。雌蜂咧开嘴,贪婪地看着辉夜侧脸绷紧的弧度,您生来基因就存在缺陷。
红玉一直在帮女王陛下干着见不得人的活,吞吃那些生来就带有叛乱因子的蜂,防止他们因为基因的缺陷破坏蜂巢的稳定。唯独只有一人,最后被女王心软地留下了
那便是您。带有子宫的王女。辉夜殿下。
辉夜脸上毫无笑意,甚至连一个充满充满讽刺意味的笑都没有。最悲哀的不过是见证一份已经死去的母爱。
雌蜂仍在高谈阔论,她尖细的叫喊充斥了整片空间,像是人类童话故事中恶毒女巫的诅咒,不断回响,所以,放弃幻想吧,王女殿下。壮年时的女王陛下是不落的太阳,所以她有信心控制住带有叛乱因子的您。但现在呢
雌蜂的眼睛紧紧锁住了她,我想您也没忘记,女王陛下有多么多疑,有多么冷血,有多么杀伐果断。当她力有不逮之时,疑心会像一个充气的气球,每一刻都濒临爆炸。她会除去一切威胁蜂巢稳定、威胁下一任王女的因素。
辉夜想笑。
这真的很可笑。她的一切复仇,原来在母亲眼里,在其他雌蜂眼里,都可以总结成一句生来带有叛乱因子。一切由苦楚和绝望酿造的仇恨果实全部无视。她们告诉她,有因必有果,而她的宿命从出生一开始就已经写好。
所以你们告诉我这个理由,是想要帮助我?辉夜开始头疼,太阳穴突突地起跳,严重得就像有石头在往上面磕。她不由稍闭下眼睛。
王女殿下。元老院真诚地想要助您一臂之力。说到这里,雌蜂挪了挪身体,尽量显得更加诚恳些,我们都觉得女王陛下糊涂了,玛瑙王女虽说善良,但实在单纯。若是她成为女王蜂,那必然回大力促使蜂族不得食用人肉。
她摊了摊手,无奈状,这个条件以及其带来的结果我们绝对无法接受。她的天真不应该让全蜂巢的族类为其买单。
雌蜂自信满满,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最好的保护。女王陛下想要处理您也不是那么容易,这么多年下来元老院也有自己的门路。
不过。她扬了扬过于饱满的下巴,提出了本此谈话的第一个条件,我们也希望在从后的合作中您能给我们一些安心的资本,毕竟这可是大逆不道地与女王蜂对着干。
我们希望您,能够成为唯一的王女。话语坚定、有力、无法辩驳。
辉夜感觉自己的感情在剥离。那种感觉又来了,她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坐在座椅上的辉夜站起身,冷笑着把那盘早已无人在意的棋盘掀翻在地。
若说我的原罪是来自基因的叛乱,那我便打破对蜂巢规则的遵从。她听见她这么说,我会成为唯一的王女和未来的女王蜂。
她缓缓别过眼。说漂亮话是身处权利游戏中心的雌蜂必备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