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他却变得这么会猜
人心思,且还一猜一个准。
赵瀚文拨了拨她额前散乱的发梢,眉眼弯弯一笑,“随便猜的啊……怎么样?猜中了没有?”
沈悦不说话,算是默认,脸上浮现出一抹忧郁。
许久,她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年纪都大了,做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而姥姥的腿又没好,我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他们再遇到难事,也没人帮忙处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明天留下来,后天留下来,哪怕是再留下一个星期,该走的时候,你也还是会走。到最后,还是会剩下姥姥跟姥爷,不是吗?”赵瀚文试着开导她。
“老人家就是那样,他们既想要孩子们的陪伴,可又怕耽误了孩子的工作。既然他们认为他们可以照顾好自己,那我们不如就遵从他们的意愿,省得让他们担心。”
他的这些道理,沈悦都懂,她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嗯,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心里难受,姥姥跟姥爷为了劳了大半辈子,而我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
她的心里满是自责。
说着说着,嗓音变得沙哑,哽咽。
她随地找了一个大石头,往石头上坐了下去。
抬头,仰望着天空,跟赵瀚文敞开心扉地聊了起来。
“你知道吗?当年我刚从村里走出去的时候,我就发誓我要挣很多很多钱,我要买大大的房子,我要把姥姥跟姥爷都接过去一起住。我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要好好孝敬他们二老。”
以为抬高脖子,眼睛就不会流下来。
可她的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汹涌地涌了出来。
话说了一半,她停了下来,擦了擦眼泪,少许酝酿了一下。
然后,继续往下说。
“可是……这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我还是没能把他们接到城里去。我感觉我好没用,说出去的话,到现在都没有兑现……真的,我太没用了,太不孝顺了……”
“傻瓜,你做得已经够好了。”赵瀚文听到她自责愧疚的声音,走过去,在她的旁边坐了下去。
掏出手帕,帮她擦起了眼泪。
沈悦摇了摇头,继续自责,“不……我做得不好,我要是做得好,早就把姥姥姥爷他们接到城里去了。”
“悦悦,你有没有想过,姥姥跟姥爷要是真的去了城里,他们未必过得开心。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闲暇的时候,种种菜,养养鸡鸭鹅,简单舒适。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不一定能那么快的适应新的生活。”
“我……”
赵瀚文说得那些话,句句在理,让沈悦
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她才又哽咽地补说道:“我就是想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他们过得挺好的,只要你常回来看看他们就好了。”赵瀚文说着,往沈悦那边靠了过去。
他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