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站在小院门后,眼睛适应了晦暗的环境,已经能看到大概情形了。
浑身的血液急速往他脑子里涌,牦猪冲向霍铎尔的那一刻,他尖叫出声。
如果不是腿太软了迈不开,只怕已经跑了出去。
“霍铎尔——”
霍铎尔徒手接住牦猪的冲击,手掌分开掰准它的嘴,往后震退半步。
力量对峙,兽人手臂一张,徒手撕裂这头成年牦猪的嘴巴。
余白紧紧捂住口鼻,只见霍铎尔神色冷酷的抽出石刀,一击刺入牦猪的喉管。
石刀完全没入野畜喉管里,鲜血如柱,喷了兽人半身。
空气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眼前的场面非常血腥惨烈。
余白努力压着胃部的翻涌,眸子闪烁不定。
瞥见染了半身血的兽人朝自己靠近,他连连后退,明显受到不小的惊吓,有些惧怕对方。
“白……”
霍铎尔目光充满担心。
望着那双流露关怀的兽瞳,余白努力平复着心跳,心想刚才对方是在保护自己,不应该害怕的。
他全身一软,力气像被抽空了。
霍铎尔牢牢搀着他,掌心的血液沾到了余白手上。
余白“哇”的一声,推开对方,紧接着蹲在原地呕吐出些许酸水。
见状,霍铎尔看出亚雌兽害怕自己,神情划过黯然。
他走到灶前烧热水,又打了几盆冷水冲洗身上的血污。
夜色深冷,霍铎尔将热好的水端到屋内,执起余白的一双手,帮他把血渍擦拭干净。
过程谁都没开口。
直到余白一双手都被兽人捧在掌心里洗干净了,这才回了神,浅色的唇嗫嚅。
“我、我刚才有点被吓到了,第一次看到那种场面。”
霍铎尔见他主动开口,心定了定:“嗯,睡一觉,什么都会忘的。”
霍铎尔怪自己粗心,余白是个弱小的亚雌兽,肯定会怕那样的场面。
他缓下语气,扶着小亚雌兽躺回床上。
“白,好好睡一觉。”
余白点点头,模样呆呆的,睫翼半阖,很快又睁开。
健硕稳阔的身影仍守在旁边,他的心慢慢落回原位,大半夜受惊,又看到暴力血腥的场面,精神涌起疲倦,不久就睡着了。
翌日,天灰灰亮,余白在梦魇中清醒。
他蒙头转向,眼花耳热,更是浑身酸痛。
强撑的胳膊肘贴着床沿落空,如果不是霍铎尔及时进来接住,只怕要一脑袋往地上栽去。
“白?!”
霍铎尔怀里就像接了一团柔软的水,怕握紧了会碎。
兽人的眼瞳闪过忧虑,摸了摸余白的脸,热乎乎的,颊边烫出两抹绯红。
余白好像听到有人喊自己,睫毛耷拉地颤了颤,扑在兽人颈边嗡闷的“哼”了声。
他贴着霍铎尔脖子不动:“……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