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点头,“皇上的这道旨意确是离奇。不过,皇上确是这样说的,你还是快些去吧。”
“可是,可是——”张颂语气很是踌躇,若是连皇上都要用一个“请”字,那这江清歌到底是何等厉害的身份?“王大人,事情可能有些麻烦——”
“麻烦?”
“是。”张颂小心翼翼的道,“我和梁萧分开时,说好我来请圣上定夺,她去五城兵马司调兵抓人。”
话是这样说,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梁萧和江清歌有杀女之仇,肯定会借此机会难为江清歌。只是张颂想着,谋逆乃是大罪,江清歌肯定难逃死罪,便是折腾一下,让梁萧先出了口心里的怨气,权当是做个顺水人情,也算全了同僚之意。哪里想到变起仓促,江清歌不知因何缘法,竟能入得了皇上的青眼,竟还当得了一个“请”字!若是梁萧做的太过分了,自己恐怕也要担些干系!
白脸女子也马上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比张颂想的更深,看方才的情形,真正重视江清歌的乃是蓝丰摄政王!还有那凤玺,摄政王的表情不但认识,还极为熟悉!这世上能手持凤玺的人,放眼大陆能有几个?摄政王行踪如此匆忙,说不定那江清歌可能还和蓝丰皇上有莫大干系!能让枫童如此重视,还和蓝丰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轻忽?便是有一点儿问题,恐怕都不是自己能承担的起的!还是赶紧奏明皇上的好。
锦斐的銮驾即将开拔,却看到张颂两个又匆匆而至,不由皱眉:“两位卿家还有何事?”
白脸女子忙上前一步,把张颂的话回了一遍。
锦斐尚未开口,一旁的枫童已经是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说,梁萧已经带兵前去捉拿?”
没想到开口的是蓝丰摄政王,白脸女子心里一沉,看来自己所料不错。
“是。据张颂说,梁萧已经调兵说是要去围剿——”现在的情形,还是把这件事全推到梁萧身上为好,看摄政王表情不善,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围剿?”枫童又惊又怒,“那个梁萧真如此说?”
锦斐心里也是一沉,不安道,“姐姐,那梁萧和江清歌有杀女之仇——”
话还没说完,枫童调转马头冲身后高喊一声:“宫中侍卫何在?”
身后的侍卫全是枫童自宫中和府中挑选的最顶尖的,闻言迅即聚拢而来。
“斐儿,你派遣得力大臣陪侍卫去五城兵马司,让她们派兵去琢玉馆江清歌处保护皇上,我蓝丰皇上。”
“啊?”张颂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被当成了逆贼的小女孩,是蓝丰小皇上?白脸女子怜悯的看了一眼张颂,却是稍稍往后退了些。
锦斐叹息一声,对那江清歌的身份却是更加好奇。明明听表姐的语气,对小皇上并不甚在意,现在特意这样大喇喇宣布,不过是要借势保护江清歌罢了!果然,就听枫童接着道:
“枫府暗卫听令——全速赶往琢玉馆,务必确保琢玉馆中一名叫江清歌的女子的安全!见到那梁萧,立时,杀无赦!”
锦斐这边已经快速写了一道旨意,递给枫府暗卫的为首之人。更是为防万一,又派了人赶往梁萧在京中的府邸。
很快,满朝大臣都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不止蓝丰摄政王到了上京,在这之前,蓝丰小皇上也早已驾临!而且就和目前在朝堂上掀起了波澜的五品治玉贵女江清歌在一起!那些原先被人挑拨掺和进江清歌一案的官员顿时吓得瘫软在地,另外一些人,却是庆幸不已。
安排好人手,枫童飞身上了战马,调转马头,“斐儿自己回宫,我要到琢玉馆去。”
锦斐哪里肯,忙命銮驾掉头,也跟着往琢玉馆方向而去。
枫童却是心急,竟是不耐烦等锦斐跟上来,快马加鞭便往城里赶。锦斐忙命銮驾自回皇宫,自己赶紧追了上去,后面的大臣见此情形,也不敢停留,那些武将倒还好,来的时候是骑马而来,要追上去自是容易些,却是苦了那些文臣,拼命的驱使轿夫快些,却还是很快被甩了下来,到最后,甚至有文臣随便抢了从人的马,只管战战兢兢的打马去追。只是骑术实在不精,便有上京百姓亲眼目睹了一个堂堂二品京官竟是从马上滚落下来,差点折了脖子,最后竟是被人抬着走了。
这边官道上兵荒马乱,清歌那里却是一片祥和。
翠莹莹的笋尖,白生生的莲藕,黄澄澄的煎鱼,再配上一道凤尾鱼翅,一道宫保野兔,看的人顿时食指大动。陆雪琪欢呼一声,第一个跑到桌边,殷勤的拉开椅子:“师尊,请坐——”
又依次给若尘和小竹拉开座位,看殷泓正低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陆雪琪忙拽过一把椅子,长出了一口气挨着小竹坐好。
殷泓终于反应过来,瞪了陆雪琪一眼,冷哼道:“真是莽妇,那里有一点做小辈的自觉——”
陆雪琪却是不理,兀自看着小竹兴高采烈。
“咦?怎么好像有股怪味儿?”清歌吸了吸鼻子,只觉那味道竟是熟悉的紧。
“味道?”陆雪琪呵呵傻笑着,“没有啊,这菜闻着挺香的。”
“哼!你是猪转世啊?”殷泓不放过每一个打击陆雪琪的机会,“什么菜是你闻着不香的?”
“你——”在心仪的人面前被人诋毁,陆雪琪很是恼火,刚想反唇相讥,却被清歌止住:
“不是菜的味儿道!”
说着站起身,抬脚要往外走。
“咦?哪里流过来这么多黑乎乎的脏水啊?”江辰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
黑乎乎的脏水?清歌皱了眉头,哪是什么东西?刚想开口询问,忽听江辰惊呼一声。
清歌一惊忙要往外冲,却觉身子一紧,回头看时,却是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