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你尽如此……”
弘历没有想到婉儿会是这般想的,他的孝贤皇后,那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竟然说散就散?难道她以前表现出的那些爱他的姿态,都是伪造出来的?
弘历自然不知道在他死后,还有一个人顶替了他过了一段乾隆的生活,他更不知道孝贤皇后死了之后便没有直接重生,还是在紫禁城看了许久乾隆的人生。
这是两个人都不会说出口的秘密,也造成了两个人之间不可磨灭的误会,只是不管误不误会,也便是这样了,婉儿说完之后便离开回到了王府里,任由弘历在雪地里站着,小脸儿冻得通红。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心里如何想的不能和弘历说,只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这大概才是真的好。弘历为什么会重生她也不知道,只是两个人一世的夫妻既然不能再次相守,那便断个干净吧,毕竟弘晖是无辜的。
回到王府里的富察婉儿不知道的是,弘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无辜,而弘历约见婉儿的事情,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弘晖虽然知道,却没有提,只当不知道一般,对待婉儿甚至更好了一些。过了冬便是新的一年,宫中的格局倒是起了些变化。
那一日洛嫔带着弘历前来,婉儿就觉得有些问题,没过多久,宫里便传来洛嫔殇了的消息,据说是自己跳入了一口枯井死的。
弘历又回到了永寿宫跟皇后娘娘住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听弘晖的口气,皇后对弘历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正物色着帮他找寻靠山,只是后宫里有资格作弘历额娘的,便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钮钴禄氏,据说是皇后娘娘一手□起来的,另外两个一个是云嫔一个是莞嫔,因为膝上都无子又受宠是嫔位,倒是可以抚养弘历。
不过这两个嫔妃婉儿之前从未听说过,也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钮钴禄氏她虽熟悉,听弘晖的描述却完全像是个陌生人一般,让她摸不着头脑。
这件事情暂时还搁置着,哪知宫里风云四起,夏日未到的时候又出了大事。婉嫔的女儿大妞落水而亡,有人见着云嫔曾在荷花池边停留,婉嫔自己是指责云嫔将自己的女儿推入水中,但是云嫔极力否认。
证据显然对云嫔很不利,然而这件事情不止牵扯到云嫔和婉嫔,还牵扯到了咸福宫的莞嫔和沈贵人,因为是她们的宫女指证见过云嫔,却也不能排除她们是想渔翁得利的可能。
甚至再想想,说不定是婉嫔故意设的计,想要通过自己的女儿害云嫔,因为她们二人一直都不对头,只是一个阴差阳错,让自己的女儿死了。
皇后娘娘在宫中处理这桩事情的时候,婉儿也在分析究竟孰是孰非,宫里的争斗她看多了,想问题的时候自然是往深里想,弘晖摆着棋子,见婉儿沉思的样子倒是笑了笑。
最后的结果是云嫔和婉嫔被一同打入了冷宫,而弘历过继给了果亲王。果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十七弟,只是娶了一个福晋而已,膝下并没有孩子,也不知道皇上和皇后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决定,弘晖说给婉儿听的时候,婉儿正好患了风寒,听到这个消息,咳嗽得便更严重了。
过继给果亲王之后,弘历便没有继承权了,虽然他原本就不可能当上皇帝,但是过继给果亲王,对他的压力应该很大吧。明明是皇阿玛的亲生儿子,却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只是因为出生不好罢了,更何况这个出生还是奇奇怪怪的。
婉儿也不知道该对弘历报以何种感情,她不敢多问弘晖,生怕他起疑,只是身体愈发地不好了起来,一场风寒竟是缠绵了半个月的病榻才好,身体大好的时候,身子也瘦了一圈,惹人怜惜。
两年之后正是雍正九年,侧福晋的事情提上了日程,确定了人选,婉儿也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让弘晖很是欣喜。
只是喜的事情还没乐上几天,宫里便传来皇后娘娘被人下毒害死的消息,对于弘晖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婉儿几日都没有瞧见他,只是他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没有多少哀伤的神情。
婉儿扶着腰听弘晖细细说了,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切都是皇上设的局,皇后娘娘不过是假死而已,如今被送到了杭州小住,看皇上的意思,似乎过两年将大权交给弘晖之后,自己也要借助假死去杭州陪伴皇后一般。
钮钴禄氏被晋为熹贵妃统摄六宫,看样子将来是要做太后的了,因为皇后刚死,也不宜此刻娶侧福晋进门,弘晖哪里还管这些,跟婉儿交代了一声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去杭州找他的皇额娘了。
世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但是弘晖不然,在他的心中额娘占据了最重要的份量。婉儿清楚地知道了这一点,也不知道是该觉得好还是不好,帝王家本就不该将整颗心放到儿女私情上,但是爱新觉罗家多情种,从多尔衮到顺治爷到如今,哪一个英雄能逃过美人关?
等到弘晖回来的时候,后宫已经被整顿得差不多了,皇后娘娘之前便在扶持熹贵妃,如今熹贵妃得偿所愿,为人倒也不算高调,只是皇后的死弄得后宫里人心惶惶的,皇上也不再常去后宫,紫禁城里的人过得都不算好。
婉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朝内朝外都平静了下来,她这一胎是个儿子,弘晖自然高兴得很,皇上也降下了很多的赏赐,只是婉儿的月子还没有坐稳的时候,两个侧福晋便同时进门了。
流莺承宠
两个侧福晋一个是乌拉那拉氏,满洲镶黄旗,佐领那尔布的女儿,才刚刚十三岁,另外一个侧福晋是高氏,广东省布政使兼山东河道总督高斌的女儿,两个自然都是婉儿熟的不能再熟的人物。
其实凭借高氏包衣的身份,是不可能以侧福晋的姿态入府的,但是两位侧福晋一满一汉,汉军旗里出挑的人并不多,排了排倒还是高氏的身份要好一些。
婉儿自然也是出于想要早些见到高氏的私心,毕竟这个跟她斗了一辈子的女人,让她挂念得很。
婉儿抱着自己手上的儿子永琏在院子里绕圈走散步的时候,隔壁的院子便传来一阵又一阵喜悦的声响。说起来同时迎娶两个侧福晋进门,这洞房花烛夜究竟要同谁一起度过,可就有得弘晖想了。
那拉氏年纪还小,但是身份比高氏尊贵。婉儿戳着怀里睡得正香的永琏,心里的感觉倒是很微妙。侧福晋既然都入府了,那么弘晖再在府里宠幸几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婉儿瞥了瞥长得愈发明艳的流莺,心里也定下了主意。
弘晖最终选择了这一夜宿在婉儿这里,与其冷落其中一位侧福晋,还不如两位一视同仁,婉儿本也是这么猜的,便顺水推舟将流莺推给了他。
“这丫头我已经调。教了好些日子了,现下我不能服侍爷,便让她服侍吧,做个格格总还是可以的。”
等到流莺去伺候弘晖之后,青蓉这嘴嘟的都可以挂一个小油瓶了,她对婉儿一向都没有二心,而流莺的心思大家都看了出来,对她也很是不屑。
“小姐真是越来越大度了,哪有还推给王爷一个丫头的道理呀,万一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