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上的夜晚寒冷刺骨,李向东紧紧身上的被子,虽说身体是暖和的,可他整张脸都是冰凉的。
尤其是鼻子,因为呼吸了冷空气,更是凉上加凉。
他睁开一只眼,外边的天还是黑黢黢的,于是翻个身,把脸埋到颈窝,继续睡觉。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大亮,身下的炕也热乎多了。
李向东揉揉眼睛,向四周望望,除了李国庆还在呼呼大睡,周红松,刀疤和何超超三个人已经不见了。
李向东坐起身,把铺在脚下的棉袄棉裤放到被窝里热乎一下,这才利索的穿上。
下了炕往堂屋一看,周红松和刀疤正在做饭,锅盖敞开着,一锅黏糊糊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在翻滚着,冒着热气。
抽鼻子一闻,还挺香。
周红松用勺子攉拢几下大锅,这才把锅盖盖上。
“向东起来了?赶快洗把脸,准备吃饭!对了,把国庆也叫起来吧!”
李向东答应一声,回屋把李国庆叫醒,这才去洗漱。
幸好火盆上的锅里温着热水,洗脸洗手的才不算遭罪。
李向东胡乱的用毛巾把脸擦干净,然后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
这时,何超超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腊梅茉莉。
两条狗一进屋就围着李向东脚边打转,还“汪汪汪”的叫唤。
何超超喜笑颜开的从后边拎出只野兔子来,“不知道是谁下的套子,这只野兔子好不容易从套子里逃出来,结果碰到了腊梅和茉莉。”
原来,今天一大早,何超超就带着两条不停挠门的狗出去放风拉屎撒尿。
一人两狗,走着走着,就看见有个土黄色毛皮的兔子闪现,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腊梅和茉莉就窜出去了!
两只猎狗一前一后,围追堵截,配合有效,很快就把兔子咬死了。
真是个好兆头!
周红松接过兔子掂了掂,“能有个三四斤?够肥!”
这个时候的野兔,经过了漫长的冬季,无处觅食,一般都会瘦的皮包骨了,现在能有三四斤就胖兔子了。
刀疤把最后一把柴火填进灶膛,他站起身检查一下野兔腿上的伤口,脸色阴沉道,“是个平套。艹,现在下套子的人越来越多了!”
现在捕猎到的野物都归个人所有,所以,好多人都会去山上打猎,还会在山里布满各种套子,什么野猪套子,狐狸套子,黄羊套子,狍子套子,狗獾套子,野狼套子,兔子套子。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套子这样的密度下,草原和树林里的积雪又还没有完全融化,不仅是动物,就连猎人也很容易中招。
只是这种事儿,没有人能管,刀疤除了抱怨几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等李国庆起床洗漱好,就开始吃早饭。
一人一碗黑乎乎的土豆酸菜肉丝汤,烤饼子,还有一锅黄羊肉炖土豆。
吃百草的跑山黄羊,肉质紧实,味道鲜美,鲜而不膻,肥而不腻,和高山土豆炖在一起,别有一种自然的香味儿。
众人饱餐一顿后,就朝山里出发了。
三月份,坝上草原还未完全解冻,起伏的草原和远处的茂密森林被大雪覆盖,脚下的枯草挂满冰霜,这一派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广阔景象让李向东心潮澎湃。
他真想冲着这片风景不顾形象,歇斯底里的大叫几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心里的激动。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这个心情了。
草原上虽说有残雪,可是毕竟不是很厚,等到他们进了树林里,雪一下子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