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军看着全身通红,头发乌黑,闭着眼睛,哇哇大哭的儿子,心里百感交集,眼圈不知不觉的红了。
周红梅因为生的比较顺当,没受什么大罪,在病床上精神头还好。
她还有点歉疚,拉着给她喂水的宁若若说,“你看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竟然把你折腾到医院来了……”
宁若若反握住她的手,嗔道,“红梅姐,你这是说什么呢?今天咱们家是双喜临门啊!”
吴建军傻乐道,“若若说的对!若若考上大学了,儿子平安降生了,咱家这可不是双喜临门吗?”
周红梅于是也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要说这小子也真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折腾着要出来。”
宁若若说笑,“大外甥这是看咱们在外边高兴,憋不住了,想要一起出来热闹热闹呢!”
周红梅被逗笑。
吴建军却另有一桩心事,“若若,你给这小子起个名字吧!以后也让他沾沾你的才气,考个大学什么的!”
周红梅也是这个意思。
宁若若一时之间有点踌躇。
倒不是她拿大,只是她父母早早就没了,姥爷瘫在床上下不来。
像她这样六亲缘浅的人,一般人家都忌讳。
看她的样子,吴建军和周红梅对视一眼,他俩大概明白宁若若的心思。
周红梅故作生气道,“你是不是考上大学了,看不上没文化的姐姐了?”
宁若若急道,“红梅姐,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我是怕我起名字,不吉利……”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说到最后低下了头。
周红梅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也是早早的父母双亡。再说,咱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以后别说什么父母双亡,不吉利的话,我们两个就是你的亲姐姐和亲姐夫。咱们就是一家人!”
宁若若抬头看向周红梅和吴建军,只见两人目光诚挚,坚定。
宁若若心底长舒一口气,她诚心诚意的说道,“好,我肯定给小外甥起一个好名字。不过这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好,我回去要去翻一翻书去!”
言语间,对此事很是郑重。
周红梅和吴建军高兴的咧嘴笑着说,“好,那就都托付给你了。”
周红梅这边坐月子,乔小环也匆匆从李家坡赶了过来。
她拎着一篮子土鸡蛋和两只杀好的土鸡,对来火车站接她的周红松道,“怎么好好的就生了呢?不是说预产期还有十几二十天吗?”
周红松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笑着说,“估计是听说若若高考考的好,一激动就生了。”
“阿弥陀额,母子平安就好!”
她说一句,然后又和周红松道,“鸡蛋是我娘给红梅攒的,鸡是今天早上现杀的,给红梅炖鸡汤喝,补气!”
另外,乔家父母还给带了十块钱,一摞崭新的尿戒子。
“这尿戒子是我娘去集上扯的新尿布,浆洗了好几水了,软和,透气,孩子用了不腌屁股!”
其实她娘后边还有话,“这戒子用不坏,等你生了孩子,还能使!”
这话,她有点不好意思说。
周红松知道,人家这是把他当正经亲家待,心里十分受用。
他单臂搂住乔小环,“等红梅坐完月子,咱俩就商量结婚的事儿,到时候咱也生个大胖小子!”
听他大庭广众说着这没羞没臊的话,乔小环心里又甜蜜又有点不好意思,轻拍他胳膊一下,“天天胡说!”
周红松哈哈大笑,引的周围人纷纷侧目。
乔小环是个利索人,虽然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但她伺候起周红梅的月子来面面俱到。
周红梅和吴建军都对他十分的感激,在周红梅出月子的时候,吴建军两口子给乔小环送了一个大金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