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昀手抵唇角,柔声回应,“娇儿说的有道理。”
叶祈宣还没从崔梦娇的话反应过来,便听到沈奕轻哼了一声。
“子云兄对这个妹妹倒是宠爱得紧,这世上哪有女子喜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你再如此纵容下去,难保她以后……”
“侯爷——”崔梦娇冷声喝道,见他看过来,又娇媚一笑,“听闻侯爷曾经也很是纵容您的夫人呢,难不成您的夫人便是被你这样纵容没的?”
她捂着嘴悠悠叹了一口气,似是对他很是同情,“您老大可放心,我兄长虽对我有所纵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知道孰轻孰重,就不劳侯爷您操心了。”
话落,她的脸立马就冷了下来,蹙眉看向崔莹怜,“人你如今也见到了,还有何话要说,痛快点!”
崔莹怜被她这惊人的气势逼得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心神。
从前在侯府里的那个柔弱顺从的三千再也回不来了。
她忽而便想到那日在白云山上她突然而起的杀心,想必并不是凭空而起的。
也许早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她便知道她与赵琴房时安她们不同。
这种不同时时让她紧绷着脑子里的那根弦,不敢放松一分。
哪怕当日她亲眼看着她被打晕拖出去杖毙。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没错,她并没有死。
沈奕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
直到今日,她的那根弦才终于断了。
她一个被休弃的侯府主母,凭什么与镇国公府的二小姐斗?
就连她苦苦支撑着想要依靠的叶祈宣也对她起了杀意。
她再苦撑着也无济于事,反倒成了她口中那腌臜话本里的腌臜人物。
若说她方才当着李婆子的面假意求死,此刻倒真有了五分求死之意了。
她脸色苍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崔梦娇,想从她眼中窥探出她是否真的对自己起了杀意。
然而崔梦娇只从她脸上晃过就偏过了头,似是很不耐烦。
崔莹怜轻哼一声,挤出一丝笑来。
拖着一身湿衣走到叶祈宣面前站定。
“我的夫君他叫蒋锐平,他模样俊俏,心地善良,就连一只兔子都不忍杀害。
公子虽与我家夫君长得相似,但却没有他的良善之心,是我认错了人。”
叶祈宣一怔,不敢轻易接话,倒有些弄不清崔莹怜的意思了。
崔莹怜嗤笑一声,转身往回走,“只盼我那夫君能夜夜睡个安稳觉,以免被我搅了清静!”
叶祈宣这才发现她竟然又拾起了发簪,话落之时毫不犹豫地往脖颈处刺了下去,那双眼还带着笑意,看得他毛骨悚然,生生吓得“嗬”了一声。
崔莹怜并未如愿自戕就被李婆子几人堵上了嘴,拖到了假山后。
头上的发簪也被她薅了个光。
假山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房萍儿的声音骤然响起:
“姨母,表哥不会真与侯爷打起来了吧,侯爷又不会武,这要传出去说那不是表哥吃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