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苏安邦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由有些感激苏安邦对我的提醒,说:“知道了,不过,虽然如此,我一时还是不打算回城的,我既然来了,就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再说。”
“呵呵,住也没关系,不过,你要协调好和主任的关系,这个土财主,没必要去惹他。”苏安邦说。
我笑着点点头。
苏安邦叹了口气:“老弟,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被发配到这里。来了这里,就算是进了劳改营了,再难有出头之做了。像唐良,他那是极其幸运的,有他那么幸运的没几个。”
我说:“不出头就不出头吧,在这里远离集团的纷争,倒也挺好,逍遥自在。”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纷争,这里同样也免不了的,刚来你没感觉到,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苏安邦说。
“或许吧。”
“我们在这里呆着,集团谁还会记得我们呢,恐怕他们早就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逍遥快活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苏安邦的口气十分悲观。
看着苏安邦的表情,我没有说话。
“我们现在其实和退居二线差不多,领着工资不用上班,在基地挂个名,却又可以在城市里忙乎自己的事情,倒也是一种安慰。”苏安邦又带着自嘲的口吻说。
我点了点头。
“只是我们的前程也到此终结了!”苏安邦又叹了口气,神情很郁郁。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我理解一个充满欲望的人在如此地步时候的心情,那是一种人生里最大的绝望,而一旦绝望,将会将这个人的精神生命摧毁,这是很残酷的事情。
突然想起一句话:无欲无求。
这天之后,我开始改变了,白天不再参加基地的任何劳动和活动,吃过早饭就出门,到周围的山上去转悠,天快黑的时候再回来,吃过晚饭就关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对基地的任何事都不管不问,任何事都装作看不见。
如此,主任的脸色开始好了起来,对我也越来越热乎了。
但其实知道,他还是希望我早点回城去住。
虽然主任对我是眼不见心不烦,但我目前却不想离开。
白天我在山里转悠的时候,一般不会走的离基地太远,就在附近几个山头。很快我找到了一个适合练武的地方,就在基地后面的一个山坳里,有一块空地,地面很平,周围是密密匝匝的松林,环境不错。
白天除了在那块空地练武,我也会爬到附近最高的一个山头,在那里眺望周围连绵的群山,看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
我经常会往南看,南边是海州,那里有秋彤。再往南,使劲往南,跨过黄河长江,那里是我的故乡,美丽的江浙,那里有海竹,有我的父母。
看着那没有边际的天空,我常常会想起过去的似乎我已经远离的那些事那些人,那些纷繁杂芜惊心动魄婉转的往事,那些爱我的我爱的恨我的我恨的男人和女人们。
每每想起那些事和人,我的心中总是难以平静,虽然我想让自己在这大山里淡定下来,但我却很难做到。
日子过得平淡而安静,我就这样独自浑浑噩噩波
澜不惊地过着。
虽然我没有回到城里,但我已经自动避开自动在主任面前尽量消失,还是让他感到有几分满意,对我的态度也还算过得去,偶尔晚上吃饭的时候也会和我喝上几杯。
这天中午,我在我的练武场活动了半天,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
周围十分安静,树林里不时传来不知名鸟儿的叫声。
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
我的心倏地一震,站起来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没有看到什么,只有小鸟的鸣叫和山风的低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