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婉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忙道:“哎!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那可不行!你这脚刚正过来,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要是现在让你一瘸一拐地走,万一你又摔着扭着了,到时候大夫又得说我一大老爷们儿不厚道,不知道帮助老弱病残了不是?“
说着,抱住她就往里边儿去。
清婉第一次觉得阮逸尘这么贫,不禁有些语塞,只得撒泼叫道:“阮逸尘,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这么急干嘛?怎么,怕让哪个男的看见误会咱俩有一腿?”阮逸尘停住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靠!我会怕谁看见?我这是为你考虑。”
“为我?考虑?”对方目光深邃。
“哎呀你别这神情啊!”她说着一拍男人肩膀:“你看哈,你好歹也是一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说这地儿人多眼杂,是吧?这个知道的呢,说你活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可大部分人他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啊!到时就会说我占你便宜吃你豆腐了,你不得名节不保了啊!是吧?所以为了你自己,你也得把我放下来不是?”
“呃,就为这个啊!你还真贤慧啊!”阮逸尘笑得颇是无赖:“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吃我豆腐了,我那名节似乎早就让你毁了,不在乎多这一次。”
抱紧她,快步向前走去。
“哎!我说你怎么没脸没皮啊!?”
“半斤八两。”
清婉急了,在那儿没命的闹腾。阮逸尘也不管她,继续前进。
说话功夫就到了门口。
他们进去,有一群吃饱了的食客正好出来。
两伙人就这样打了个照面。对方一边看他俩一边往外去,餐厅里正吃饭的客人也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阮逸尘倒是无所谓,仍是面不改色地往里走,清婉窝在他怀里不免难为情起来,脸刷的就红了,心也“蹦蹦”跳着。也不闹腾了,小猫似的趴在男人肩头,眼睛有些怯怯的往门边儿乱扫。
这本来是个条件反射性的动作,她却突然眼前一亮。
因为刚才出去的那些食客中,有个人正在看他们。那人一边走还一边回头,不妨竟跟她对上了眼儿,赶紧转头去了。
燕清婉看着那人背影,心中暗道:秦野。
秦野——宋向北的助理。她当时摸宋向北的牌,也连带了解秦野等人。这个人从大学毕业就进了宋向北的公司,算来也有七八年了,宋向北的许多事他都知道,是宋的心腹。
燕清婉嘴角蓦地露出一抹笑来,但稍纵即逝。她心里豁然开朗了,因为她知道,和宋向北的这局棋,活了。
从秦野刚才的举动看,必是认出了她。而且秦野还误会了,也是,她跟阮逸尘这么堂而皇之的“亲密”,任是谁,也得误会。
秦野是宋向北的心腹,秦野看见什么,就等于宋向北也看见了什么。不论他是心有疑虑,抑或信以为真,这一幕,都会更加丰富的呈现在宋向北耳朵里。而宋向北,必然宁可信其有。
所以宋向北要想算计她,又要伤脑筋了。因为所有棋路都乱了,先前她摆宋向北一道,是因为她手里有东西,现如今宋向北还没想好怎么扳回那一局,她身边又多了个阮逸尘,更复杂了。
至少,宋向北会这么想,会有所顾虑的。
所以,这一计,她是歪打正着。
树上开花。
一席佳肴,燕清婉狼吞虎咽,恨不能吃他个天地易色。
阮逸尘在对面看着她,但笑不语。
这便是燕清婉的不同吧,他想。人说不让须眉,这个女子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他们都是红粉堆里游刃有余的人物,什么样的女人没领略过?遍看秋月春风,以为世间女子不过那一副模样,惺惺作态,故作矜持。想起有些女人还说为了保持身材在饭桌上装相,又看眼前这位的潇洒不羁,他心中不免有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知道他在看自己,纵向来反应机敏,此时,她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只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菜,头埋得越发低了。
她不敢再对上阮逸尘的眼睛,因为他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些意味,她猜不透,道不出。她怕再对上那桃花眼,刚刚勉强平复下来的心,又跳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