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隐秘阴冷的地下室里,蜷着一个人,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脚也被束缚在一起。
灯光很暗,几近让人看不清周围。那人缩在一边,或许是冷,身子瑟瑟地略微发抖。
似有脚步声传来,有轻有重,应该是好几个人,细细地听,响动越来越大,由远及近。
未及详辨,门却已经洞然大开。外头强烈的的光线猝不及防地射进来,闪得蜷在地上的那人忙不迭地眨眼。
“哟,身形怎么这么僵硬,不会死了吧?”是个女子的琅琅玉音。
“呵呵,燕小姐说笑了。”许鸿声身后的手下薛超一点儿也不敢怠慢,连忙回话,“您可交代过要活的,我们哪儿敢把它弄儿死。”
燕清婉略带浅笑,缓缓走到地上的人边儿上,蹲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道:“‘黑熊’,是吧?”
那人瞪了她一眼,并不答话,反是偏过头去。
薛超看这架势就想上来踹这人几脚,燕清婉倒不见生气,只摆摆手,薛超才没动。她转头跟许鸿声说道:“四哥,你去忙吧!我要跟他单独说几句。”
许鸿声听罢,有些担心:“清婉,这小子可是个不要命的。”
“放心吧四哥。”燕清婉并不在意,“现在他的命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我还真不信他能跟我耍出花儿来。”
许鸿声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放下心来:“那好,我先上去。你自己也小心点儿,让薛超他们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儿就叫他们。”
“嗯。”燕清婉点点头,许鸿声便带着他的人出去了。
地上那叫“黑熊”的还是不见反应,她也没心情磨洋工,干脆开门见山:“别在这儿给我逞大爷!你要真是条硬汉子,也不会让宋向北逼得跟丧家犬似的走投无路了。明明就是个软骨头,还搁这儿给我装!”
地上的人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都是受罗奎指使的,你问多少次也是这个话,别指望让我去冤枉别人!”语气里还带着凶狠。
“哎哟喂!”燕清婉笑了,“我看你这架势,是打算英勇就义啊怎么地?冤枉?你还真会儿用词儿啊!宋向北给你洗脑洗的很成功嘛!”
她有些发狠了:“少他妈在这儿给我造飞机!就你这点儿道行,也不买把镜子照照,当我是那些条子啊,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要不是宋向北让你们去撺掇罗奎,他知道个六!你最好放聪明点儿,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说什么,你也老巴实儿的听着,不然,倒霉的可是你。”
“让我听你一个小娘们儿的,你做梦!”黑熊闻言身子不自主地颤了一下,却仍是挺着,不见服软。
“呵!敢情是块儿二木头,开不了窍啊!”燕清婉讥讽道。“怎么,搁那儿挺尸等着宋向北来救你呢?哈哈……”
“你也不想想,他要是在乎你这条烂命,你会在这儿躺着吗?之前我还琢磨呢,你那两个废物点心的弟兄怎么这么笨就干等着让条子给抓了呢!原来是打这小算盘,以为背后有大老板,有恃无恐啊!唉,可惜了……蓄意抢劫,谋杀未遂,听说都判了三十好几年呢!这出来啊,全成半大小老头喽……”
她得意的看看黑熊,笑容更深:“你说这些人,也真够狠的,从犯还判的这么重……主犯也是还没逮儿着,不然那些好拍马屁的,给弄个死刑无期都不在话下啊!蠢啊,让人当餐巾纸用了还巴望着再被回收,猪脑子……”
看黑熊的神色明显有些动摇,清婉心知他最后的防线即将被击垮了,于是乘胜而上,低声缓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指望有人来保你?那天你伤的可是阮逸尘,这京城里姓阮的什么身份你不会不知道吧?人家投胎投的好,拼爹拼娘没几个能拼得过他的。你说你把他的血给放了,还能让谁轻饶得了你?看你那两个弟兄的下场就知道了……”
清婉慵慵懒懒地口吻:“这几天儿你在这儿躲得倒清净,外面可都炸开锅了。现在这黑白两道,都在挖地三尺找你呢!阮家多大的势力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想把你提溜到阮逸尘面前邀功的人都能排五环开外去了,你那位大老板宋向北可是自身都难保。他是个什么角色你比我清楚,不杀你灭口他都不一定睡得安稳,还会顾忌你死活?”她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得!爱拿自己当盘菜儿随你,反正少一个你我也亏不了,接着盼吧!就算哪天儿你全家被灭门都挨不着我的事儿!”
她说着站起身来,几步走去开了门,冲门边儿立着的薛超等人吩咐道:“一会儿把他放了,万一死在咱们这儿了可是说也说不清还得吃官司。”
“是。”几人点头应和。
清婉抬脚刚要出去,就见黑熊突然挣扎着身体,一个劲儿的喊起来:“燕小姐,燕小姐你别走,咱们有话好商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女孩儿止住了脚步,“你还不配跟我提这个词儿。一句话,以后要是愿意听我差遣呢,我保你平安无事,你要是不乐意,我现在就让他们把你交出去,怎么样?”
她的口气不容置喙,黑熊不住的点头:“好……好……燕小姐,我全听你的……”
“很好!”燕清婉回过头来,嘴角绽放出一抹好看的笑,“但有句丑话,我可先说在前头,你这条命……是我的。所以往后呢,你乖乖儿的听话我亏待不了你,要是脑子里还藏了什么小心思,我劝你趁早收了,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一定,燕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