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钟后,叶枫决定独自留下来等交警,其他三人打车。
楚半阳在车上简单说了下案情,小李在旁边嗯嗯嗯地点头,老半天没听见路迎酒出声。
他一回头,看见路迎酒朝窗边偏着脑袋,只看见漂亮的下颚线条,和领口的一截修长脖颈。
没睡好,又开始补觉了。
小李也看了两眼,突然听见楚半阳问:“你在看什么?”
“没没没什么,”小李磕巴道,“师父你继续说!我在认真听呢!”
“回去多抄几次书吧。”楚半阳淡淡说。
出租车载着小李的哀嚎,奔驰在道路上,一路风驰电掣,最后一个急刹,停在了美华小区的门口。
红蓝警灯闪烁着,几辆警车把小区大门给堵住了,还有几个民警在小区内,正把剩下的人疏散出来。
于是小区正门口一堆人,堵了个水泄不通。夏天热,人们情绪一激动起来,满头是细密的汗珠。汗衫老大爷,花衬衣大妈,一脸火气的年轻人……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一片,看着就热,汗味弥漫在空气中。
“你们凭什么把我赶出来?!”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要投诉!”
“他妈的没人说明情况吗?”
“我回家犯法啊?”
路迎酒快速扫了一眼现场,这次消息封锁得紧,记者没有像闻到臭肉的苍蝇一般挤过来,不然不免叫他头疼。
他们几人走上前。
民警见到他们靠近,赶忙说:“小区封锁,无关人士不要靠近!”
楚半阳拿出了一个黑皮证件,亮给他们看了——青灯会和警方长期有合作。近两年,警方还刚成立了和驱鬼师打交道的特殊部门,遇见灵异事件,打一声招呼,会里的人就畅通无阻了。
那民警见了,长吁一口气:“你们总算是来了。”他回头吼了一声,“老刘!人来了!”
他侧身让出位置,拉开了小区的铁门。小区内,一个老警察迎了上来,蓝色制服的后头被汗水完全打湿了。
他抬了抬帽子透气,又擦了把汗,说:“你们跟我来,叫我老刘就可以了。”
路迎酒跟着老刘,走过小区时四处打量。
很寻常的小区结构,中心是一个小花园,大部分人都被疏散出了小区。遇见这种恶劣的灵异事件,警方还是非常谨慎的。
老刘一路把他们带进了一条小路,穿过楼宇的间隙,来到了小区的最角落。那里是一小片空地,刚开了火锅店,周围还摆着几张圆桌。
还没走近,路迎酒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像是在盛夏放了三天的臭鸡蛋,但又比那更恶心。苍蝇嗡嗡嗡地乱飞。现场站了几个警察和法医,黄色的警戒条拉了一大圈。
路迎酒走过去,长草的中间,两具尸体肩并着肩,盖着白布。
路迎酒说:“看看尸体。”
老刘过去,把白布揭开了。空气中的臭味翻滚,小李干呕了一声,扶着墙。
路迎酒在尸体边上蹲下来。
一男一女,穿着寻常的衣衫。
男性是从顶层七楼跳下来的,腿摔断了,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头。而女尸非常完好,没有外伤,她是仰躺着的,安详地闭着眼睛,皮肤细腻,嘴唇红润,像是只是陷入了沉睡。
老刘解释说:“凌晨我们接到报警,来到现场时只有男性尸体。还没来得及多处理,先把他砸坏的桌子移开了,结果一晃眼的功夫,他身边又躺了一个姑娘。你说这情况,谁还敢继续处理啊。”
路迎酒说:“他们两人分别是什么情况?”
老刘说:“男性死者名叫钟爱国,今年35岁,是一家保险公司的职员,三天前刚辞职。我们联系了朋友和家属,他们均表示钟爱国没有表现出轻生的意向。女性死者名叫季彩,28岁,曾是一名教师,”他犹豫了几秒钟,“她在一年之前,就已经被确认死亡。”
路迎酒的目光扫过尸体,问:“死因是什么?她的尸体为什么没火化?”
“尸检没有结果,找不出死因。”老刘说,“没有结论,谁也不敢烧她,就这么一直放在停尸间了。当时也怀疑过是灵异案子,请了驱鬼师过来,没有结果。”他再次看了眼女尸,打了个寒颤,“她现在自己过来了,真他妈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