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一晚上
“您是说楼顾小姐?”何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住在半岛酒店。”
闻延舟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好像是在想什么,又像只是单纯的发呆,好半晌才说:“我想见她。”
现在?
何清看了下手表,都午夜十二点半了,这个时间怎么看都不合适登门拜访。
但闻延舟已经起身,径直往外走。
就像被压抑的情绪,在这个久别重逢的夜里,如藤蔓那般野蛮生长,他脚步很快,甚至有些匆匆。
何清都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结果意料之中,没能见到楼藏月。
桑杉还算礼仪周全:“不好意思闻总,我家小姐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不方便见客。您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我,等明天小姐醒了,我一定如实转告给她。”
闻延舟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今天楼藏月的模样,然后道:“总归已经凌晨一点,离天亮只有几个小时,我在这里等她醒。”
桑杉笑笑:“小姐的脾气,谁都说不准,就怕闻总白等一夜,您还是回去吧,如果小姐愿意见您,我再给您秘书打电话。”
闻延舟已经在沙发坐下。
高档酒店的大堂里,还摆了棋盘供人消遣,他随手拿起一颗棋子:“闲敲棋子落灯花,也算雅事。我没什么事,等就等。”
桑杉随他了:“您自便。”
然后转身离开。
闻延舟就着这个残局,自己跟自己对弈起来。
何清见他真的要在这里等楼藏月一个晚上,不禁道:“闻总,您这几天本来就没怎么休息,您再熬下去,身体会受不了。”
闻延舟说:“你先回去吧。”
何清还想再劝:“闻总”
闻延舟侧脸不为所动,何清也没办法了,只能离开:“是。”
几个小时对睡眠质量好的人来说,确实只是一个闭眼和睁眼的时间。
楼藏月起床洗漱,桑杉送来早餐,薏米红枣粥和几碟小点心,顺便说:“小姐,闻总在楼下等了您一夜。”
楼藏月扯了下嘴角,理都不想理:“帮我准备一份供品,我要去奉贤镇看我爸妈,记得买四枝粉色的百合。”
桑杉明白:“好的。”
吃完早餐,楼藏月他们直接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开车离开酒店。
彼时闻延舟还在酒店大堂等她。
昨天楼藏月从闻家老宅离开后,跟乔西西和楼藏雪叙了旧。
她提出要去看爸妈,楼藏雪便把奉贤镇老家的钥匙给了她。
老家的一桌一椅还是楼藏月那年离开时的样子,唯一的改变,就是客厅里摆了供桌,放着楼父楼母的遗像。
楼藏月将贡品依次摆在桌子上,又将百合花插入花瓶中,最后点了三炷香,跪下拜了拜。
她抬起头,看着楼母,轻声说:“妈妈,我回来了。”
楼藏月陪了楼父楼母很久,直到午后才准备离开。
她一边擦着遗像,一边吩咐着:“桑杉,你到镇子上雇个人,负责房子的日常打扫,还有每隔两天换四枝粉色的百合花。”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道男声:“为什么是四枝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