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还没有灭,周行叙躺在床上听着柴火的声音,爆裂的声音意外的催眠,在这些白噪音里耳边她的呼吸声是千万声音里最让他安心的一种。
早上薛与梵醒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床边已经没有周行叙的身影了。昨天那封店家留给他们的感谢信背面的空白页写着中文字。
是周行叙的字。
说他在楼下。
薛与梵洗漱完还没下楼,他就端着早饭上来了。
实在是无法以国人的胃来审视这里的早饭。不过还好滑蛋口感很不错,但薛与梵还是想吃豆浆油条或是一屉小笼包。
“我借灶,给你煮碗面?”周行叙把自己那份的里的香肠给了她。
“不用。”薛与梵也不客气地咬了一口香肠:“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问问老板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周行叙摸了摸牛奶杯,催她快点喝,不然要冷了。
薛与梵:“情报收取成功?”
“老板说可以爬山,山上面有残堡和广场。”
男人之间要打开话匣其实很简单,香烟可以,一杯酒可以,球赛也可以。周行叙说只要有眼力见不和他们聊维京战吼就可以。
早上周行叙起床的时候旁边的薛与梵还在睡觉,他下楼鼓起很大的勇气,想问这里有什么适合求婚的地方。
老板告诉他,他和妻子是在山上的广场上求婚的。
那是在春天,有绿树和许愿池的喷泉做配。
老板说着说着就变得很自豪:“那个许愿池可比上帝管用多了,我向许愿池祈祷和我妻子白头到老,许愿池做到了。我以前每周日像上帝祷告他却没有保护我们的孩子。”
餐具他们出门的时候带到了楼下。
楼下老板和老板娘在拌嘴,老板娘在催老板去洗手吃早饭。
老板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手里拿着遥控器:“等明年春天我要带着你搬到沙漠里去住,这样你就不会再每天催我洗澡洗手了,因为那里水很稀缺。”
这样的事情似乎很常见,老板娘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怎么样的反应是夫妻关系里最好的,那是几十年生活在一起得到的经验总结。
老板娘:“但你放心,我还是会在屋前想办法种上你最讨厌的洋葱。”
“哦不,洋葱是魔鬼。”老板一边洗手一边拒绝。
老板娘看见下楼的薛与梵和周行叙,并没有因为别人听见自己夫妻间的对话而觉得不好意思或是生气,她告诉薛与梵:“男人就是这样。”
薛与梵点着头,看向旁边的周行叙,重复了老板娘的话:“是的,男人就是这样。”
“不过杰克做到了每一件对我承诺的事情,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在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就会要求他每天自觉洗澡,饭前自觉洗手。”老板娘看着两个亚洲面孔:“你们结婚了吗?”
薛与梵:“结婚了。”
老板娘似乎有些遗憾:“那可惜了,否则我就可以把这个经验教训告诉了你。”
薛与梵故作痛心的表情:“是的,否则我就可以要求他这辈子不要逼我去晨跑锻炼,否则我就不嫁给他。”
说完,他们和老板娘道别。
周行叙站在门口帮她系上围巾,从口袋里拿出手套带给她时,小方盒差点掉出来。
棉手套牵着棉手套,周行叙把她的围巾往上扯,包住她的口鼻。他背着一个装着热可可的保温瓶,在前面开路,不仅有保温瓶的负重,还有拖着百来斤的薛与梵。
薛与梵爬了一半都不到就累了。
无论周行叙说山上有广场她都不乐意动,周行叙一手牵着她,一手揣在上衣口袋里,摸着口袋里的盒子,环顾四周,并不觉得这里适合求婚。
将背着的保温瓶卸下来,给她倒了杯可可。
热可可带走了身体的倦意,他就像是骗小孩去医院打针的坏家长,用一瓶可可把薛与梵骗上了山。
残堡矗立在面前,白雪皑皑。周行叙手握着小方盒,明明已经结婚了,但是现在要把戒指拿出来却意外地需要勇气。想到自己之前那次‘求婚’,似乎一点都不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