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叫爸爸不要走。”
“娣娣听话,爸爸有事。来吃饭。”
他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紧些。
她便也不说话,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 想看书来
后记
后记
记忆可以像夏天穿短绣同沐阳光而行留下的晒迹,随着时间的奔走,逐渐消失。而造就与拥有那些记忆时留下的情绪感觉味道却像纹在身上的刺青,将跟随我一生,无论我走到哪里,走了多久,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美丽。我明白了我的生命即是为了寻找她,以前是,以后也是。我找到过,又丢失了,所以我要不断寻找。这个影子一直在我的脑海盘旋,许久,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直有一种冲动让我记录下这些断断续续的意象,却很多次拿起笔又放下。如今我真的把她记录下来,她却死去了——活着的记忆一旦被以文字的形式展现,它便死亡了。
对于他们,我只能说有我的理想、我的愤怒以及我的挣扎反抗,它有我的回忆也有我对不可知的展望。
我总不能把落泽写得十分美丽,她有她的自私、嫉妒,可是我是热爱这个人物的,因为她是那样有血有肉,她拥有我希望的热情和坚持,她拥有我希望掌控自己的胆量,她的结局不过是她的尝试,她是我企图接近现实的一种描述,承载着平庸对缩短与理想距离的企盼,所以她无法那么美丽。她是鲜红的,代表许多人心中没有实现的最真实的自己,也是象征生命力的,她就是清晰时的意象。
阿土是我的理想,也是落泽的理想。她是转身后的落泽,也是落泽无法超越自我的预兆,她的存在强调着落泽不得跨越生命。她是不可琢磨,无法接近的。她对落泽的情感是自恋女子对自己的怜爱,她拥抱自己,却不是淡薄而冷漠而影子,她代表许多人心中出世的自己,也是最理想的自己,拥有穿透力的象征,拥有神奇的力量。她是那个模糊的意象。
她们的生命以爱情的名义存在并且贯穿,但是爱情终究不是她们的生命。他们热爱爱情却又是独立于爱情之外的,她们触碰、体味,只因为它们担负着感受生命的使命。她们平等地看待一切感受,她们悻悻相惜,她们融为一体。许多悲伤原可以轻松躲避,而不少幸福也仿佛唾手可得,可是她们毅然出走,因为这轻易渡过生命的通行证需要她们以放弃味蕾为前提,为代价。为了感受,她们几乎不拒绝各种方式,包括死亡,死亡之本身也正是一种体验,因为她们无法在生之中空想,那必须是亲历亲为才能获得、拥有,因为生者没有能力量出死亡的深度。
她们无法报答爱过她们的人,她们所能给予的不过是一个点头或是一个微笑,所以她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微笑着的。她们是停不下来的人,她们只是路过。飞廉是我的柏拉图,是不可能实现的绝对自由,是风神,是完美,也是跟随时光,不可企及的遥远,所以她只能存在于想像。神,即是夭折的生命,可是即便知道会夭折,我仍然希望这个生命存在过。
六月阳光总让我想起南京,她不全然是故事中的阿土,抑或说故事中的阿土不全然是她。她是我对阿土想象的启发,是促使我注视理想的一个生命抑或一种冲动。
六月的阳光让我想起两个穿短袖的女孩穿梭时光的身影,想起她们手臂上的晒迹,她们曾经有一个小小的理想,小小的屋子,塞满了书和CD,这个理想似乎不难实现,可却又那么不容易实现。六月阳光下的岔路口分道而行时,她们谁也不知道多年以后,实现那个小小理想的心情是否还在,时间和距离是厉害的武器,它们离间了无数的爱侣、亲人、朋友,她们依然联系,依旧交心,可是莫名的恐惧总萦绕在她们的心头,也许结局会很圆满,也许会很无奈,但她们都会心存感激,因为她们曾经照亮彼此,弥补各自生命里的诸多遗憾。
最后我想用现实中阿土的话来终结这个故事:
“没有爱就像没有脊椎,有了太多爱就会丧失自己,人生是道难以选择的选择题。”
此刻在听王菲的《笑忘书》。 。。
补后记
转眼《四季如歌》已经写好两年了。开始不小心被朋友看到都会觉得很尴尬,这一次再度把它拿出来,它却成为我最知根知底的朋友——时隔两年,它已经有能力脱离我,成为独立的生命。
直到大学二年级,我的志愿都是成为一名文艺小青年。可是大学三年级开始我却不再这么想了。突然害怕起来,我怕我会产生恨。我怕如果有一天,我真正成为一名以写字为生的人,当写字不能平衡理想与现实之间差距时,我会产生恨。突然发觉,这种疏离的方式才是我应有的态度。
《四季如歌》甚至不能称作一本完全的小说,很多时候我在人为地忽略故事。我喜欢听故事却不喜欢讲故事,因为我觉得所有的故事都是相似的,我可以认真听别人叙述完一件小事,却不耐烦于自己对人重复。里面的一些话代表我两年前甚至现在的真实想法,可是也有更多,被抛掷在两年前的空气里,它们将永远被定制于记忆的那个段落,这个距离不亲切,可是代表成长,值得庆贺。
这几年成长很多,明白了很多事,懂得了很多事不应该执着。就像一些曾经以为一生都不能离开的人,却也学会了放开他们的手。如今我能够独自行走,我离他们远远的,可是看着他们快乐我也很快乐。
岁月的痕迹不会让我觉得沮丧,相比于容颜老去,我觉得我收获的更多。如今我已习惯体验关上房门独自听音乐看碟的满足,欣赏傍晚霞光中追逐乖奔跑在草坪上的简单,那种坚定的平和才是真正的快乐。很享受这种平和,对我来说,偶尔感到孤独是可能的,而孤单却并不成立,我总是能找到很多朋友,多的数不过来——书籍、音乐、电影,我的双脚……
我想到了我在《四季如歌》里写的一句话:“这期间我突然明白了人一生要做的三件事——生、死、歌。”这是我给小说起这个名字的原因,也是目前为止仍然贯穿我生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