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留下的痕迹像针一样,扎疼了冬渔的眼睛。
他整颗心被提了起来,像挂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怎么搞的?”
阿姨不断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注意。”
宋雪满把手垂到一边,对阿姨道:“没关系,小孩没事就好。”
语罢,他看向神色复杂的男人,说:“我没事,您应该很少有时间陪家人,多陪陪她吧。”
见他仍要坚持,男人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名片,对二人说:“这是我的名片,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冬渔一眼不眨地看着宋雪满,板着一张脸,没有接过男人的名片。
宋雪满一手受伤,另一只手提着东西,见冬渔没有动作,便动了下受伤的手,想去接住名片。
冬渔心里莫名地烦躁,他赶在宋雪满抬手之前把名片收下。
男人离开后,宋雪满谢绝了阿姨的好意,跟在冬渔后边走回长椅边。
冬渔把东西提起来,头也不抬地说:“去医院。”
宋雪满把东西放在一旁,默默摇头,说:“不需要去医院,只是有点疼而已。”
冬渔抿起唇,心中愠怒,他以前手指被烫伤就疼得死去活来,宋雪满都伤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有点疼”?
宋雪满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安抚道:“别担心,很快就到家了,家里有医疗箱。”
冬渔将脸扭到一边,闷声道:“我没担心。”
声音突然消失,冬渔将头转回来,看到宋雪满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细碎,神情没落,像因此受到了伤害。
冬渔觉得不是滋味,半蹲下身子,目光触及他放在膝盖的手,心中不免一悸,他靠近些许,轻轻吹了一口气,放软声线道:“忍一忍,先回家。”
气息洒在伤痕上,宋雪满指尖轻颤,不自觉地弯曲五指,很低很低地“嗯”了一声。
回到家中,冬渔把医疗箱拿出来,让宋雪满坐在沙发上,自己忙活了一阵,看到宋雪满的手背有点无从下手。
宋雪满似乎很喜欢看冬渔为自己焦头烂额的样子,他像欣赏美画似的看着冬渔的脸,丝毫不在意手背上的疼痛。
“不着急,慢慢想。”宋雪满安慰道。
冬渔脸一垮,“你有病吗?你的手都起水泡了,是不是要先用针挑破?”
宋雪满俯下身来,笑得像只狐狸,“按我说的做?”
冬渔对这点倒不怀疑:“好。”
“给针消毒。”
“好。”冬渔照做之后,问:“然后呢?”
“把水泡挑破。”
“哦。”冬渔埋下头来,捻着针,将针头靠近宋雪满手背上肿起的水泡,越靠近他的手越是抖得厉害。
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疼,真不知道宋雪满这人有没有痛觉,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你别担心,我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