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毫不客气的拉着九方翊坐下,作势就要给他盛。
“不必,我不爱甜食。”
九方翊话落,便看着对面的人了然一笑。
又端起自己的碗吃了起来,仿佛没听外面的叫声,可是外面的动静这么大,她怎么可能没听到,这样柔弱的小人,听到了又怎么会不害怕呢?他突然对她有些好奇。
“姑娘没听到什么?”
“听到了,不瞒大人说,月儿可能要死了,才差人来请大人见月儿最后一面。”
盼月儿眨着无辜的眼睛,流露出对九方翊的不舍,可她好端端的坐在那,让人有一种她在胡说八道的错觉
九方翊直觉她知道点什么,问道“姑娘此话何意?”
“大人也看到了,暖阁的人都中了怨咒,今日七月七冲煞日,阴气最甚,活不了啦!活不了啦!”盼月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面有一大块黑色蛇斑。
“怨煞,你做了些什么?”九方翊抓住小姑娘纤细的胳膊查看半晌,而后眉头微皱。
先前他看到院内的情况就知道此事与怨灵有关,但是盼月儿身上的黑斑,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盼月儿也不瞒他,索性自己都快完蛋了,就当是给九方奕这个金主说书吧,毕竟九方翊这一个月的钱财花的是冤了些,人还没得着,就得先死了。
“一楼房间里之前关着一位姐姐,叫红娘的,是暖阁的头牌,肌肤甚雪,身姿风韵皆是上等,妈妈不准她出门,每日里要她接十几个客人呢,不过那个红娘也没说什么,还欢喜极了,只是前几日夜里,我看见。。看见。。。。”
说到这,盼月儿有些欲言又止,表情有些不适,仿佛回想起什么,缓了一口气才接着悠悠往下讲:
“我悄悄的在窗外,看见屋子人围着红娘吃着什么,红娘姐姐被妈妈捆绑在梁上,像捆牲畜一样,活生生片下腰上的肉来,片了好多盘送出了楼里,红姐姐死之前叫嚷着要杀了所有人,然后不知道她干了什么,浑身炸开,崩的满屋子都是血肉,我哥哥曾对我说,这是怨气极深的人临死前下的咒,下咒时见过她的人都会死!”
小姑娘说些就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唇色有些发白,眼神里满是惊恐。
九方翊眉头紧皱,如果他没有来,她确实是活不长了,只是这盼月儿引他来,是为了让他救她?
他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琴筝突然在门口扣门,语气有些急切:“大人,暖阁出不去了!”
九方翊眸光一凝,坐着半天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盼月儿却急切的打开门质问琴筝:“什么叫出不去了?”
琴筝面色难看极了,浑身冷汗:“就像鬼打墙一般,我走出去却还在楼中,反复多次,也走不出门去。”
九方翊暗道不好,按盼月儿的说法,那红娘体质特殊,性本淫,肉能食,恐是反祖之人,游戈的后代。
游戈乃蛇母,人首蛇身,欲重性懒,成年游戈食其肉者可长寿,应该是那老鸨知道了红娘是游戈后代,起了心思以她之肉讨好权重之人来得到好处。
却不想红娘懂些术法下咒报复,才有了这场祸事,那老鸨怕也是一知半解只当是普通怨咒,以为求些符咒烧了就是。
却不知返祖之人以身做咒会招至什么可怕后果,就是连他,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了。
盼月儿闻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我不是故意引你来,我只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想再见你一面。。。。呜。。。我想着你花了钱,总该有个交代,就想见你。。。。”
九方翊冷厉的面色稍缓,就算她是有意,他如今也已身在局中,这事只能破局之后才有空追究。
看着小姑娘可怜的啜泣,罢了,或许她是真心想见她,这样貌美的容颜,早死了实在可惜,他信她一次。
“别哭了,我们都不会有事”说着拉过她的手,将一块玉牌递到她手上“带在身上,今晚就在房间里,不要出去。”
琴筝看着玉牌惊掉下巴,这这这。。。这不是老夫人留给大人的遗物吗,这位姑娘就这么哭两下,就要过去了!
三人在屋中待到子时,盼月儿缩在塌角,可怜巴巴的望着两人,屋外一直有尖叫声吵嚷声,吓得她几次去抓九方翊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