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先喝点粥。”
男人一如既往的细心又体贴,可洺紧的薄唇却暴露了他此时心底那点不悦,没有男人能对心爱之人的背叛无动于衷。
从前他只以为云月笙是逢场作戏,可如今却不得不反复思量问题出在何处,云月笙将清白给了谁?那人是不是比他还要重要?
喻城有些不敢想象云月笙爱上其他人然后离他而去的场景,却又没办法直接的问出对方是谁。
他只能一点点去猜,猜测谁会在云月笙那独显特殊,迦镜?宋或安?还是顾皖卿?
“好,谢谢。”云月笙习惯性的皱起娟秀的细眉,想抱怨喻城怎么不喂自己,却在下一刻转换了话语。
她将喻城眉宇间的寒意看得分明,只能忍耐住身体的酸痛,乖巧接过碗自己小口小口喝了起来,像只委屈受惊的猫儿。
云月笙从来没有忘记过,喻城本人其实跟温柔体贴从来不沾边,这人是军队里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还未上战场以前也是个已经赫赫有名的冷硬脾气。
他只是从未对云月笙疾言厉色过,却也并不是任人欺辱的狗狗,而是只凶残的雄狮才对。
有时候适时的低头,才能缓解情人之间的矛盾,撒娇委屈装可怜这套,云月笙简直不要太拿手。
果然小姑娘只是软糯糯的抽泣了一声,立即吸引了脸色青黑正在发呆的喻城:“怎么了?不想喝?”
“阿城,好难受啊!”小姑娘鼻尖都被抽红了,眼中氤氲着薄雾,浓重的哭腔简直不要太委屈。
喻城后知后觉的接过碗筷,自己真是该死,才将人吃干抹净,怎么还能同云月笙斗气呢?
不管从前小姑娘心底有没有过那几个人,索性现在人是自己的才最重要。
他见不得云月笙哭,少女眼泪扑嗍嗍的掉,喻城心底就跟着一抽一抽的痛:“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月儿乖,跟我说哪里疼?”
喻城上下打量了一遍云月笙,浑身白得剔透,红的暧昧,看着哪里都肿,哪里都不好,他更是想给自己一巴掌。
该死的,自己怎么就不能知道轻点呢?
实际上根本不是他不知道轻重,而是云月笙的体质太娇贵,稍微揉捏就会像只开败的花朵一样昳丽惑人,天生的销魂窟,英雄冢,根本没有人能抵抗得住。
云月笙哭得很漂亮,鸦羽般的睫毛像濒死的蝴蝶般颤抖,当真是恶鬼见了也心疼:“夫君帮月儿吹一下嘛~”
“夫君?”喻城有一瞬间的愣怔,喉结滚动,艰难的控制自己手指不要颤抖,云月笙一声“夫君”喊得比春天的细雨还要缠绵。
明明是又软又轻的音色,却重重大打在了喻城心里,云月笙从未叫过他夫君,更不要提像今天这般依赖又撒娇的叫。
男人的心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人抓进怀里轻哄,这吻吻那吹吹,恨不得将人捧上天。
哪里还能有心思想云月笙水性杨花的对象是谁,只将人攥紧在怀里,想巨龙无意识的攥紧自己的珍宝,怎么也不想放手,永远都不想放手。
两个在床上黏黏糊糊了好一阵,喻城才从温柔乡里略微清醒过来,想起正事:“月儿,你母亲的事若你不想去就由我替你去吧!”
反正两人即将成婚,就只说云月笙身体不适,由他代为照顾长辈,谁也说不了闲话去。
云月笙闻言一愣,神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小姑娘拢了拢被子将自己缩在里面,好半天都没有开口,空气瞬间凝固住。
喻城也有些紧张,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云月笙,怕她下一刻情绪便不稳,毕竟亲情对小姑娘来说,永远都是个死穴。
好在云月笙只是思考了半晌,便做出了决定:“我该去见她一面的。”
她也到了去见霍姝的时候了,其实当年从大梵山回来她就想这么做了,她甚至想去嘲讽霍姝一次。
看,这就是你被打个半死都不肯道出的情郎,在他的眼里,你霍姝就只是个意外,一个从未被放进眼里的尘埃,甚至现在她的亲生父亲可能都不记得有过霍姝这么个人了。
她曾萌生过嘲讽自己亲娘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霍姝不见她,她早就想这么干了,所以霍姝现在会见她吗?
云月笙也心里有些忐忑,喻城扶着她站在那座静谧多年的佛堂门口时,她内心的忐忑复杂都没有停止。
“别怕,我陪着你。”喻城紧了紧手里扶着的手臂,云月笙柔若无骨的身躯有很明显的轻颤,她在紧张。
两人站在门口好一会,进去通报的侍女都没有出来。
佛堂的门紧闭得让人发闷,像极了霍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