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到云安,忙上前来,请了安,说了吉祥话:“姑爷,小的奉老爷的命令,接四小姐出祠堂。”
云安负手而立,抬了抬下巴,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令郎是林涛吧?”
“正是犬子。”
“我知道的,服侍在我身边的,父亲送给我的那位。”
“能服侍姑爷,是犬子的福分。”
“娘子她身体不适,我已经把人接回去了,等在这儿是为了告诉你一声,免得扑空。”
“这……”
“我娘子身子孱弱,听说我去京城的那会儿还病了一场,我只听我家娘子说父亲罚她跪了祠堂,并没有听说除了罚跪外还有什么别的惩罚,可这祠堂里冰冷刺骨,别说火盆了,底下人连个暖手炉都没有给我家娘子准备,怎么着?是打算冻死她吗?”
管家的脸色微变,告罪道:“是小人糊涂,昨夜府内出了大事,小的一直忙前忙后,疏忽了。还望姑爷恕罪。”
“你有什么大事要忙?你再怎么忙,难道还忙的过父亲吗?”
“小的不敢。”
云安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这大年下的,我在这儿等你不是为了问罪,更不是为了刁难你。家和万事兴,您说是吧?”
“姑爷说的是。”
“府内只有我娘子一个嫡女,即便她犯了错,父亲惩罚她,权宜之计也占大半,父亲操劳一夜忘记了,你也不该忘了提醒,这件事怎么回禀……管家可知道?”
“这……”管家面露难色,似在权衡。
云安的眼中划过一丝愠怒,怒道:“不如我陪你走一趟,也不用你告状了,我直接到父亲母亲面前去说道说道,这冻死人的祠堂到底是谁的疏忽,走!”
管家退后几步,抬手拦住了云安,告罪道:“姑爷息怒,不是小的不懂变通,只是四小姐这一路回去,定有其他的下人也看到了,小的实在是为难呀……”
“你是林府的大管家,底下人办事哪一个敢越过你呢?正好趁着这个功夫考教考教你大管家的威信。”
“……小的明白了,姑爷请放心。”
见目的达到,云安的脸色也好看起来,她笑了笑,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说道:“令公子是个人才,我会重用他的。”
……
办完这件事,云安直接回了卧房,她并没有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管家身上,就算管家把这件事告诉林威,云安也有后手,趁着这次机会探一探管家的立场,不算亏。
林不羡是真的累了,睡的很深沉,云安坐在床边注视林不羡良久,暗暗告诉自己: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林不羡受委屈。
对于林威的决定以及林氏分家的发难,云安觉得于情于法都是站不住脚的,时间紧迫还有两天的时间,云安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云安穿上大氅出了林府,牵着马走出一箭之地,马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礼品。翻身上马,直奔猫儿胡同——李元的住处。
适才,云安在独处的时候将这件事好好捋了一遍,找出了几个突破口。
首先,岁入的银子是在崇山岭不归路上丢的,距离此地数百里,计算追究也该去惩罚护送的官兵,还有负责此事的当地官员。凭什么由商户去二次缴纳,弥补过错?钟萧廷这么做有他的考量,不管是什么,这件事都是站不住脚的。
第二,自己能想到的问题,林威不可能想不清楚,从他对林不羡的态度就知道,即便是林府,一纲银子也不是小数目,那么他为什么会答应钟萧廷无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