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神明会不会祝福。”山吹律理冷淡地挑眉,“但我很乐意送你去见你的神——免费。”
细绵如雨的杀气笼罩了费奥多尔周围,在某个瞬间,他确信山吹律理真的会杀了他。
裹在毛茸茸披风里的瘦弱青年轻轻耸肩,食指横向划过嘴角,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噤声手势。
再不闭嘴就要被杀了,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山吹律理在认真思索要不要干白工让眼前这个讨人嫌的家伙永远沉默。
杀他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一秒,头颅滚地的咕噜咕噜声便会愉快地响起,GameOver。
但山吹律理不喜欢做白工,很不喜欢。
纵观这次行动,Mimic得到了港口Mafia一座储备精良的武器库和一份对他们也有极大好处的异能者资料。
这个过程中费奥多尔虽然又玩火又搞事,但牵扯敌人的工作还算称职,没给山吹律理添除了“后院起火”外别的麻烦。
他是果戈里的朋友,森鸥外的敌人,是山吹律理朋友的朋友、敌人的敌人。
在立场上没有非杀不可的理由。
况且,她特意准备的余兴节目,可不能白白浪费……
“再有下一次,掏空你的脑袋,拿去做酒桶。”山吹律理漠然地移开锁住费奥多尔的视线,“灌满伏特加,是酒馆的好招牌呢,会有很多客人喜欢。”
思想血腥暴力到完全与“可爱”无关了吧,她和太宰治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吗?费奥多尔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懂爱情。
“太宰君应该已经回到港口Mafia总部了。”费奥多尔出声提醒,“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真的没关系吗?”
“原来你知道和你说话是浪费时间啊。”山吹律理不重不轻地刺了他一句,她走到天台边,轻描淡写地跃了下去。
“偶尔也会羡慕他们武斗派独有的下楼方式。”费奥多尔朝楼下看了看。
楼层的高度足以让恐高症患者目眩头晕,山吹律理甚至穿着高跟鞋,落地时不经起一丝尘埃,也不知道重力势能被她消耗到哪里去了。
头顶的直升飞机随着他们主人的离去而离去,费奥多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转身下楼。
“差不多,也该到我去拿报酬的时候了。”
昏暗的楼道内,费奥多尔不急不徐地一步步走下台阶。
靠在他口袋内侧一晃一晃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不断变化的四格监控录像,灰色的船舱内一片狼藉。
“她从A的酒类储藏室中走出来的时候,放在防水袋中的是真正的资料。”费奥多尔咬着指甲低声念道,“离开地下船舱之前,她进入过一次房间。”
“出来的时候虽然手里依然拿了防水袋,袋里的资料看起来也没变化,但应该是这个时候掉了包。”
“Mimic那位化纸为刃的异能者是在我翻开假资料时同步操作的,他那时就在直升机上……怪不得直升机一直悬停在天空中,明明把她送到已经完成了任务却没有离开。”
“真正的资料还在船舱里。”费奥多尔低声自语,“毕竟情报这种东西,只要能记下来,想复刻多少份都很容易,她没有必要非带走不可。”
“利用了‘一定会把战利品带走,不可能留在现场’的思维盲区么?”
“连我和果戈里的全名都不乐意记住,我还以为她的记忆力并不好呢……选择性记忆的专家吗?连朋友的名字都被当作没意义的情报,好难搞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