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如何了?”皇帝放下手中事物问道。
“臣无能,未能查到踪迹,但从行动上来看,很可能与在扬州最后一批出现的人马相同,他们撤退时只带走了被王姑娘击伤的同伙,但遗失的武器未带走,树干上所留痕迹,其作战方式也大相庭径。”胡文杰道,“兵器便是上次陛下看过的,其材质与锻造,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此次行刺,或又与几位皇子……”
胡文杰语塞,微微抬眼看着皇帝僵硬的脸色,“-->>
猎虎时汉王殿下因害怕而率先撤离,卫王观望了一小会儿至齐王不敌便也撤了,未相救。”
皇帝忍着今日围场上失颜的怒火将一桌的奏疏付之于地,拍着桌大怒道:“冬猎之上诸国都在,他们都是不长脑子的吗?”
“陛下息怒。”
皇帝起身一把斜坐在桌案上,“为了皇位,连国家的颜面都不要了,为了皇位,他们连朕这个父亲都可以不顾,朕生他们养他们有什么用?”
“陛下息怒,御体要紧,燕王权重,手握重兵,边境之患真正让朝廷恐惧的不是胡人,而是镇守北境的燕王,几位皇子也是想为陛下分忧。”胡文杰连忙解释道。
“王世子只是毛都还没长齐的娃娃,杀了他有什么用,好给燕王出兵的理由吗?”皇帝气道,“朕怎么养了这么多愚蠢的儿子,还想要夺嫡?”皇帝紧闭双眼,“拿什么夺。”
“晋阳公主频频出现世子府,世子入京多日,公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差人探望,似是想要通过怀柔,让世子辅佐太子殿下,殿下请伴读一事,也是公主的主意。”胡文杰道。
一瞬间,皇帝突然觉得自己与长女有些生疏了,幼时那个聪明乖巧的女儿,如今也学会了替尚未成人的弟弟盘算将来,同时皇帝也十分可惜,“若她不是公主,而是朕的嫡长子,那几个孽障早该去国了。”
说罢,皇帝用手摸着心口用力的咳嗽了几声,“朕老了,亦不知还有几年,太子尚且年幼,朕不能像父亲一样,再让权重的藩王出现,同时,皇太子依赖其母与其姐,他自己究竟如何,朕如今还看不出来,外戚权重,也是一大祸患。”
“陛下慢点。”胡文杰连忙上前轻轻拍抚。
皇帝直起身长叹了一口气,眼里充满了无奈,“朕不能让祖宗的家业毁在朕的手里。”
“陛下深思熟虑,大明江山社稷煞费苦心,这是天下百姓的福分。”胡文杰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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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
晋阳公主与燕王世子仍在交谈。
“方才鞑靼郡主说王振都督的女公子…”赵希言忽然问道。
“是,王都督三女当众向陛下请求,嫁…燕王世子为妃。”晋阳公主又与赵希言说了一遍,“当时场上众多人都说王氏胆大,陛下也说王氏率真,就连我也惊吓了一番。”
说着说着,晋阳公主便捂嘴笑了,“王氏的理由便是鞑靼郡主最后与你说的,虽有不解之处,可也的确像是王振王都督之女能做出来的事。”
赵希言挑眉,王氏的率真可让她犯了难,“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为何偏要选我。”
“天下不乏俊美之人,可是,”晋阳公主盯着赵希言,“燕王世子赵希言,只你一位。”
“王氏虽鲁莽了些,可胜在心善,照今日来看,武功当不弱于一般武将,阿言得之岂不一大助力,又或者是,阿言看不上王氏,而心仪刚刚那一位丽人?”晋阳公主调侃道。
鞑靼可汗之妻貌美,苏宁娜也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我哪个都不要。”赵希言一口回绝,“我…”
“少拿你阿姊当借口,”晋阳公主当即打断道,“看不上便不要罢,朝中还有那么多公卿大臣,阿言总能挑中一个的。”
“那阿姊对那些大臣之女熟悉么?”赵希言突然问道。
“每年春日皇后殿下都会率内外命妇至京郊祭祀先蚕,因而有一些人我是知道的。”晋阳公主回道。
“那刑部尚书孙万诚之女,是个怎么样的女子?”赵希言继而问道。
晋阳公主为之一愣,“阿言怎么问起了刑部尚书的女公子?”
“第一日去燕春阁碰到了,觉得她好生别致,似与寻常女子不同。”赵希言直言道。
“说来孙氏也可怜,生母早逝,便由她主持着内宅,去年先蚕她也是去了的,代替其母。”晋阳公主道,又好奇发问,“阿言是看上了孙氏么?”
赵希言摇头,“只觉得她独特。”
“孙氏素来有仁孝贤德之名,早在金钗之年便有不少公卿贵族上门提亲,但因孙尚书不舍女儿而作罢回绝,孙尚书也是一位刚正不阿的正直之臣,虽家世差了些,但也凭己一人之力而位六科尚书之一,阿言若喜欢,娶入门便可添得一位贤内助,我想陛下应该不会拒绝的。”晋阳公主又道。
赵希言连忙摊手,“阿姊误会了,我就是问问,没有其他意思。”
“哦?”晋阳公主发出了质疑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