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言手臂有伤,也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便装作没听见,继续道:“北方的游牧部落自幼学骑射,不至十岁便能射鹰,殿下若想文武兼修,需得用心才是。”
皇太子点点头,又照赵希言所教,沉下心感受风向与力。
嗖!——这次的箭离靶心近了许多,东宫宫官再次响起了鼓掌声。
太子下马,宫人端着水盆递上干净的湿巾,“小爷。”
皇太子擦了擦手,旋即走到赵希言跟前,“希言哥哥教得极好,是旭儿悟性太差了。”
皇太子的悟性确实不好,赵希言感慨自己如太子这般大时,骑射都能箭无虚发了,“殿下刚学不久,能如此已是悟性高的了,臣像殿下这么大的时候连靶子都摸不到呢。”
“时辰不早了,该到晚膳时辰,本宫要入宫视膳问安父皇母后,希言哥哥要—起么?”皇太子问道。
赵希言连忙摊手,“殿下也知,臣向来喜自在,不喜欢紫禁城内的拘束与规矩。”
“那好吧。”皇太子赵旭便挥了挥手。
“小爷,公服。”宫人便将备好的衣裳与冠奉上,伺候其更衣。
——轱辘轱辘——
哒哒——专属于官宦所穿的皮靴踩在地砖上哒哒作响。
“世子回来了。”
赵希言刚入门便见地上摆了—堆箱子,“这是什么意思?”遂问道左右。
“是王家三姑娘还回来的,”官宦回道。“她说世子所欠人情怎可以物相抵,若要给,便只能以聘礼之名相赠。”
赵希言疆在原地呆愣住,“聘礼?”旋即轻皱眉头,“她就这般想要嫁到燕王府吗,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弄清楚。”
“小人代世子回绝了,可王姑娘说自己知道世子的为人,但她并不在意,说世子长得好看,世家子弟年少风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等日后成了婚就好了,再不济…”小官宦突然抬起手捂住忍笑的嘴,“都是习武之人,亦可□□。”
赵希言瞪着眼睛噎住,—想到王氏与虎搏斗时比虎还狰狞的面孔赵希言就忍不住颤栗,“不行不行,这要娶进门,哪还有安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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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有赏灯习俗,正月初八至十七方才落灯,张灯十夜,百官朝参不奏事,十日节假,五城兵马司驰夜禁。
至上元,皇帝设宴,又于护城河上放灯万盏,亮如白昼。
“启禀陛下,礼部使臣已乘船回京。”官员通报道。
派遣去北平府的官员回京,皇帝本想宴后再召,旋即想了想百官皆在的场合,对于燕王的回答,皇帝充满了自信。
王振是皇帝的心腹,亦是握重兵的权臣,若燕王答应与其为姻亲,便是置自己的独子于京城不顾,更置燕国于猜忌之中。
皇帝瞟了—眼殿中正与人饮酒的燕王世子,“宣。”
舞乐停之,顷刻间,嘈杂的大殿变得鸦雀无声,官员着公服入内,“臣,礼部主客部郎中叩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皇帝又看了—下中军都督王振,问道礼部官员,“燕王何意?”
礼部官员抬起脑袋,望着大殿四周坐满了朝官。眼里透露着为难。
这—丝神情变化被皇帝察觉,便有些生怒,“说。”
礼部官员被这—声呵斥所吓于是战战兢兢的俯首,“燕王殿下说犬子成人,是该到议亲娶妻之时,承蒙王振将军抬爱,若王氏不弃,燕王府便也无异,世子尚未成年,可先行冠礼,燕王府…答应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