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雾气频频传出,赵希言大瞪双眼,“这该不会是…”
“公主让您进去。”宫人道。
赵希言愣住,皱眉望着屋内,她不知道晋阳公主想要做什么,犹豫片刻后还是伸手推门入了内。
一阵热腾腾的雾气从里屋飘出,刚跨进门,宫人便将门给关上了,屋内还有一扇门,赵希言只好硬着头皮走近,再次抬头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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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气与热气扑面而来,呈现在赵希言眼前的是一张巨大的屏风,屏风上挂着换下来已穿过的衣裳。
屏风内是一口四方的水池,池里的热气铺满了整间屋子,池面上隐约看到一个身影,一个女子的身影。
赵希言咽了一口唾沫,却迟迟不敢进去,止步于廷,“公主。”
“去信给了燕王?”屏风内传出声音。
“嗯。”赵希言点头回道。
“进来吧。”
赵希言盯着屏风内的身影,随后跨入屋内将门带上,顺着屏风前的桌椅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压压惊。
“若要动手,就尽早吧。”晋阳公主道,“宫内,要变天了。”
赵希言喝茶的手僵住,旋即放下杯子侧头问道:“皇后殿下,出手打了姐姐?”
晋阳公主坐在池内陷入沉默,旋即回头看着屏风外静坐的身影,“谁告诉你的?是他多嘴了吗。”
“是我问的。”赵希言起身道,旋即绕过屏风走到池边,怒瞪着眼睛道:“她凭何对你动手?”
晋阳公主依旧不言,赵希言却十分了解的说道:“我早猜到了,李氏并不是什么善类,伪善之人所做一切隐忍只不过是为蛰伏,人非圣贤,岂能无过,齐王与楚王的矛盾,她也曾参与吧,定罪齐王妃的三法司,多多少少也与李家有关,她的目的,是为了太子顺利继位,李氏就可以重新掌控朝堂,所以皇帝不喜欢她,就是看到了她的虚伪。”
晋阳公主无奈的撇下头,赵希言睁着眼睛,忽然有些心疼的走近,“姐姐。”
一阵水花溅起水面上的花瓣,浪潮向一边涌去,拍打在池边,赵希言瞪着眼睛楞在原地,身前的衣裳被浴中突然起身的人相拥打湿,一股温暖融化了她被寒风冻冷的身体。
赵希言抬起僵住的手抚摸上晋阳公主光滑的腰背,将这股温暖紧紧拥入怀中。
渐渐急促的呼吸伴着一颗跳动极快的心,入怀的晋阳公主听见了胸腔的跳动后并没有停止下来。
“别担心,”赵希言轻抚着晋阳公主,“有我燕王府在,天下就乱不了,往后也没有人再敢欺负姐姐,言也不会让姐姐受任何的委屈…”
赵希言轻轻抚摸着晋阳公主的背,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但话还未说完,只见上下轻轻滑动的手却再次变僵。
柔软的红唇覆上了赵希言刚刚经过一路风尘而干涩的双唇,随后嘴中涌入一股甜意,湿润而温暖。
不但是手变得僵住,就连整个人也被惊住,但仅仅是片刻,她就被这举动所俘获,陷入情迷之中。
虽不明白一直拒绝的晋阳公主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心中猜测,当是有求于燕王府,又或者想要利用燕王府,总之,由不得赵希言多想,这一刻的顺从,让她将来所做,皆为之心甘情愿。
于是双手搂紧,慢慢上滑,随后拖住了晋阳公主的脑袋,盘起的秀发散落,三千青丝顺着张开的五指落入指缝中,秀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使之更加迷人,浴火也被她身上的淡香越勾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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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皇帝在李氏的一阵惊声中醒来,但身体却不能动弹,口不能语,眼睛微睁,双瞳布满了红血色。
太医院的太医入内视诊,此刻的皇帝已是病入膏肓,诸太医皆束手无策,而整个宫内,仅仅过了一夜,便将看门的人手全部换了一遍。
连乾清宫里的太监与宫人,包括司礼监掌印高士林,以照看皇帝不周之罪软禁了起来。
有司呈交的奏疏不再先交吏部,而是直达乾清宫,皇帝尚在病中,批阅者自然成了皇后李氏。
成德十四年春,楚王以构陷朝臣、陷害外命妇、欺君罔上等数罪并罚,废黜爵位,从宗室中除名,且以罪人身下葬,不得立碑,楚王被废,其生母贤妃杨氏一同被废,楚王府僚属皆受牵连,革职流放。
皇帝因病停朝,同时连上元节的庆典都因病罢停,遂由皇太子监国,皇后辅政。
有皇帝心腹不服者闯入宫内要面见天子,却皆被锦衣卫所阻。
文武百官见此状,便明了内廷的变故,纷纷倒靠外戚李氏。
几日后,宗人府定齐王残害手足之罪,罢黜爵位贬为废人,因杀人罪,便判死罪,于是朝廷官员纷纷上疏请求赦免齐王死罪,就连使者与百姓也有为其求情者。
但他们不知道,一心想让长子继位的皇帝,此刻也被软禁于宫中,即将不久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