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锦衣卫重掌诏狱,可越三司,直达于上,大人造访燕春阁,也是为例行公务么?”杨书瑶抬头问道。
张端眯眼笑了笑,“久闻花魁之名,今日得空特地前来一睹芳容,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姑娘又怎能误会端是来行公务的呢?”
杨书瑶起身,轻笑了一声,“大人见女子,喜欢带个画师同行么?”
女子话出,张端瞬间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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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晋阳公主与皇帝说完最后一句话转头时,却撞进闯进殿的燕王赵希言。
“殿下,陛下与晋阳公主在谈话,无诏不得擅闯,您不能进去。”宫中的内使阻拦劝说着赵希言,但在二人对视之后,几个内使便识趣的退开了。
赵希言盯着晋阳公主,就在刚刚,她将她对皇帝所说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一阵寒风卷起二人的衣摆,两股淡淡的清香交缠在一起,变成了另一种独特的味道。
赵希言随后朝殿内看了一眼后,上前一把拉过晋阳公主的手,带着她从乾清宫匆匆离去,显然,赵希言入宫的目的,不是皇帝。
内使见这一幕,着急得转身入内,“陛下,燕王殿下他。。。”
皇帝罢了罢手,轻叹了一口气,“由他去吧。”
没过多久,退出的内使再次折返,“锦衣卫指挥使张端求见。”
“宣。”
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武官,身穿用云锦织成的青织金妆花过肩飞鱼服,迈入乾清宫大殿,拱手道:“锦衣卫指挥使张端,叩见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张端便上前,将手中一卷画轴呈上,“这是臣命画师随从,按照那名花魁的容颜所画。”
张端随后打开,又道:“昔日我军攻入城内,大肆搜捕逃亡的先帝旧臣,与太子党人,至燕春阁时,遭此人所阻,此人持世子信物,我军将士便未敢入内,也是因此女,燕春阁名声大振,皆是因,昔日世子在京时,与其有过一段旧事传闻开来。”
张端口中的旧事,皇帝自然听过,遂问道:“此女容貌与这画上相比,如何?”
“画不及十分之一。”张端回道,随后又添了一句,“比之晋阳公主,也不逊色,此女胆识过人,绝非一般风俗女子。”
皇帝随后将画放置在一旁,起身走至殿外,捋着络腮胡子似在思考什么,“你先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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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言拉着晋阳公主出了乾清门,门前那两座金狮瞪着威严的双眼。
一路上,晋阳公主不语,赵希言便自顾自的跟在后面边走边道:“我听明章说陛下召你入宫了,我怕陛下又要做什么,这才快马加鞭的赶入了宫中,果然。。。”
晋阳公主忽然停下,“殿下现在可以放心了?”
没能止住脚步的赵希言差点撞了上去,她抬起头,不明所以,“嗯?”
“晋阳的那番话,殿下也是听见了的,所以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晋阳公主回头道。
赵希言垂下双手,四目相对,片刻后,赵希言提步上前将晋阳公主揽入怀中,紧紧拥住,“我很开心。”
大庭广众之下,赵希言这一举动也让晋阳公主愣住,宫殿城墙与宫殿城墙之间的过道,宽阔而修长,两边皆有往返各宫、司的宫人与内使,见路中间一幕,纷纷低头走路未有敢直视者。
晋阳公主木纳了许久,随后道:“殿下不要太子位而要晋阳,就不怕陛下反而生怒么,如此做,真真是一点理智都没有。”
赵希言盯着晋阳公主,“公主希望我理智么?理智的选择储君之位而抛弃心爱之人。”
晋阳公主再次愣住,她想要回答,可是却给不出答案,又或者说,她能给的答案太过违心,赵希言便接着道:“我要是选择了储君之位,也许公主会替燕王世子高兴,可是赵瑾禾会失望的吧,会对二郎失望,对赵希言失望。”
晋阳公主对视了她一眼,没有作答,之后便转身出了紫禁城,赵希言穷追不舍的紧跟在身后,晋阳公主上了马车,她便快步走上前,赶在马车驶动之前拦住了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