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赵希言只顾着借粮以解决流民安置的问题,便没有过多的在意旁人,她于心中感激刘氏,却没有想到贤嫔出的身晋商门户,便是那日借粮中的商贾刘氏。
“刘氏大义,为天下黎民,言,感激不尽。”赵希言谢道,随后便想要转身离开。
贤嫔见她着急离开,便又追上前走了两步,“殿下,成为陛下的妃嫔,并非我的意愿,但这事关我全族的生死,我别无选择。”
贤嫔说得很是急切,似乎在跟赵希言解释,希望得到她的谅解。
赵希言再次回头,“为何要与我说这些?”她不明白贤嫔的意思。
“妾身在晋地的时候,有听闻过殿下为天下黎民的善举,也听晋燕两地百姓对燕王世子的赞扬,所以那日才请求哥哥带我一同前去,只为了见一见,传闻中的燕王世子尊容。”贤嫔再次道。
传闻中的燕王世子,虽是纨绔,然却有一张风华绝代的脸,遗其生母,容颜绝美。
赵希言一脸的怀疑,“那日是太原知府的召集令,你怎知我也会在。”
“燕与朝廷的战争打响后,天下流民越来越多,北京的粮早已运往前线,而殿下却执意开城收容难民,必然会使库中粮食短缺,太原知府突然召集全部晋商,又多以米行为主,而那新任的知府是北京调来的,那么这必然是当时在北京主政的世子所下的指令,这一点哥哥也猜到了。”贤嫔解释道。
对于贤嫔的一番解释,足已说明这是个聪慧女子,但让赵希言不理解的是她为何要向自己解释,“贤嫔娘娘为何要同言说这些。”
“我……”贤嫔一时噎住,找不到理由来回复,确切是说,以如今的身份,她不敢说,若按辈分,她是赵希言的庶母,本该避嫌。
见贤嫔答不上话,赵希言也不在多问,罢了罢手,便转身离去。
贤嫔只能盯着赵希言的背影,再也没有理由拦下她的脚步,望着燕王孤独的身影,眼神里印上了一丝的落寞。
“贤嫔娘娘。”一句阴柔的呼唤将贤嫔吓了一跳。
“王公公。”贤嫔回头发现是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王彦,顿时松了口气。
“娘娘现在入了宫,进入内廷,是陛下的妃嫔,内命妇该遵守什么样的规矩,娘娘在入宫前就已经有尚仪局的人教授了吧,有些东西,不能触碰的,便不要随意去碰,该避的嫌,还是得避一避的。毕竟,紫禁城可不必家里头。”王彦似好心的提醒道。
“我知道了。”贤嫔也没有与王彦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陛下正生气呢,父子不和。”王彦又道,“娘娘此刻应去侍奉陛下才对,否则日后这后宫里的妃嫔多了,陛下就算有了另外的新欢,也能记得娘娘今日的好不是?”
贤嫔听后便朝王彦谢道:“多谢王公公提醒。”随后进入乾清门朝乾清宫大殿走去。
赵希言回到在京的燕王府,心里有满腔怒火,却怎么也对适才取代母亲陪伴在皇帝身边的贤嫔迁怒不起来,这是皇帝的旨意,谁能违抗皇命呢。
晋阳公主见赵希言回来,一脸的不悦,便猜测的问道:“殿下见到贤嫔了?”
赵希言躺在椅子上,“嗯,碰巧她在乾清宫。”
旋即坐起又道:“原来那个刘氏晋商,是她的本家,那日爽快答应借粮的,是她的亲哥哥,她那日也在,然我却没有注意到她,而今危机解决了,她竟成为了我的庶母,当真是没有比这个跟巧的了。”
“我被陛下赶出来了。”赵希言又躺下道。
“殿下穿着丧服在紫禁城内走动,先皇后殿下大详都已过了,对于一切无关紧要的人而言,哀思自然减退,甚至是忘却,而殿下这一举动,无疑是给新册了妃子的陛下难堪……”
晋阳公主斟满一杯茶,旋即关心的问道:“陛下没有打你吧?”
“他不会打我。”赵希言极为自信道,“他下不了手。”
“说到底,陛下与殿下父子情分是在的,妻妾,于这个时代而言,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是一国之君的皇帝呢,为了权力可以流传万世,子嗣更是成为了皇家的头等大事。”晋阳公主耐心劝道,“只是殿下自幼只有父母双亲,一时间难以适应这种转变。”
但于晋阳公主而言,先帝朝后宫妃嫔众多,她早已习惯,也不在乎先帝有多少妾室。
“殿下见了贤嫔,觉得是敌是友呢?”晋阳公主问道。
回想起贤嫔,不过是个十六七岁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年轻女子,说话声音轻轻柔柔,“我不知道,搞不懂,也看不明白。”
“嗯?”
——紫禁城乾清宫——
贤嫔回到乾清宫大殿,发现皇帝正独自一人侧坐在榻上,手撑着案几,脸色有些苍白的粗喘着气,显然是先前的怒气还未消散。
“陛下。”
见到贤嫔后,皇帝的气这才消散一点,温和的问道:“逆子今日之举,可吓到你了?”
贤嫔摇头,坐到皇帝身侧,替他揉着生闷气的胸口,“刚刚妾身看见殿下出乾清门,脸色也不是很好,遂叫住殿下,与他解释了一番。”
“此事,因朕而起,你不必与她解释。”皇帝道,“她虽是嫡子,但按辈分,你是她的庶母,理应向你请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