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殿下要娶的妻子,定然也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女子。”
“殿下是陛下的嫡长子,又是独子,将来的燕王妃日后也会做皇后吧,不知谁家的女儿,会有如此好命。”
“谁家?”议论之中,她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一处黄色绸布搭建的帐篷,“可惜,人尽皆知的事,还能是谁家呢。”
裁判跑到场上,将地上落下的九条断柳拾起,又命人将三个射中的草靶拔出,同时奉上御前。
众人看着靶子上的成绩,无不对燕王称颂与赞叹,九箭损坏了六箭,皆是从中破开,精准的定在了靶心上。
就连皇帝也是眼前一惊,贤嫔看着,更是向赵希言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赵希言下马同裁判一道走至御前,贤嫔望着靠近了的赵希言,身着曳撒,网巾裹着齐整的青丝,身上散发着年轻人的朝气,精神、清爽,又极为干净白皙。
裁判不知如何裁决赵希言的箭,故而将它们一一呈给皇帝,“燕王殿下箭法如神,臣不敢裁决,请陛下定夺。”
皇帝看向适才宣布规定的王彦,王彦于是上前查看靶子与断柳,仔细说道:“若按规定,十支箭当射十条柳,十只靶,然殿下第一箭未断柳也未能定靶,后九箭虽皆中,但只有三只靶子上有箭,场上也只有三条折柳是断的,若按规矩,殿下只可算三箭。”
王彦的话,若是按照规矩,则赵希言只有三箭可算数,这样的成绩,就连前十都入不了,更何况拿头筹。
“燕王,你怎么老看?”皇帝问向赵希言。
“臣,听从规矩。”赵希言回道。
“那么说来,此次射柳的魁首,是周康了?”皇帝看着赵希言说道。
“规矩是人定的,燕王殿下的箭术有目共睹,陛下……”一旁的贤嫔觉得有失公允,便站出来说话道,“妾身想,以殿下如此精妙的箭术,若重新再射十箭,定然是十箭皆中的,射柳比的是箭术,若一味按照规矩,而忽略了箭术本身,这岂不是违背了射柳的真正用意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妾身以为,燕王殿下才是此次射柳的魁首。”
贤嫔帮忙说话的同时,一起参赛的众多勋爵子弟也纷纷附和,“陛下,殿下的箭术远超臣等,理应夺得此次端午射柳的头筹。”
原先得了第一的周康也上前说话,于御前单膝跪道:“陛下,臣的箭术远不如燕王殿下,不敢位居魁首,侵占殿下的名次。”
参与比赛的年轻一辈,皆倾向于帮扶赵希言,而两侧文武大臣,尤其是武将们,通过这一次射柳,心中也有了定论。
皇帝拍了拍扶手,“既然他们都为你说话,连贤嫔都护着你,那么这次射柳的魁首,你就担着吧。”
“是。”赵希言回答的十分爽快,没有半分的推诿。
“但规矩还是要遵守的。”皇帝冷下双眼,盯着赵希言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在军中,不听规矩,一味争强好胜,就算再强,也会被舍弃。”
赵希言并没有被皇帝的话吓到,反而拱手回道:“臣分得清时候。”
随后直起腰身,眼里丝毫没有惧怕,“第一箭之后,臣只剩九箭,此前已有中十箭者,因而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凭借九箭夺魁,这样的情况下,为何不拼死一搏呢?”
“圣人无常,强者也会失误,关键在于失误之后是否能够补救,而不是认命,这才是真正的强者的应对。”赵希言又道。
皇帝被赵希言的话惊住,同时也惊吓住了众人,“敢如此回怼当今天子的,恐怕只有燕王殿下了吧。”
“谁让殿下是仁孝先皇后所出,嫡子独子,谁能动摇这样的地位呢。”
与群臣猜想的一致,皇帝并没有动怒,反而赞赏有加,“王彦,将头魁的赏赐给她。”
“是。”
“谢陛下。”
赵希言得了赐服退下,刚到帐前便被一众年轻人围住。
“殿下可要请我们去醉仙楼吃酒。”
“一定一定。”赵希言笑道。
“这场射柳是殿下赢了,下一场击球,我们一定扳回来。”被激起斗志的周康说道。
周康之父,左军左都督周士弘,为皇帝起兵时的得力大将,功勋位列众臣之首,获封公略,兼领军中要职,虎父无犬子,其嫡长子周康,天生神力,少年成名,只因周士弘害怕父子同朝,会引皇帝的猜忌,便未让其过早步入仕途。
赵希言拍了拍周康的肩膀,“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周康望着赵希言,“兄长想赌什么。”
“赌球,若你赢了,我许你一个承诺。反之,则你许我一个承诺,如何?”赵希言道。
“好。”周康一口应下。
“好了,帐中还有人等着咱们殿下呢,就不要在这儿瞎起哄了。”人群里稍年长的勋爵之子说道,“咱们就等着晚上,殿下请咱们去醉仙楼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