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欢在学校表现不错,老师带她去参加省里的竞赛,那会儿她才第一次再看见与父亲相关的人物。
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听闻消息赶来看她,却也只是为了当面看她一眼,然后肆无忌惮地嘲笑她是个土包子。
父亲的情人坐着豪车来接儿女,施舍般送给明欢一些名牌衣服,其中一半明显还是穿过的。
羞辱的意思很明显,明欢并未与他们争吵,思考了许久他们对自己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那些恼怒并非没有出现,只是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很清楚,与父亲的心头好吵起来,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那对情人母子只当她是和明夫人一样好捏的怯懦软柿子,后来偶尔又有几次碰面,言行更加肆无忌惮。
明欢回去告诉母亲,母亲只低声叫她忍忍。
等到父亲腻了这对母子,他们自然不会再跳到她面前来蹦跶。
——以前都是这样的。
那一次明欢才知道母亲在别院里遇到过的类似的情况只多不少,父亲默许,那些情人便敢蹬鼻子上脸。
但是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异母妹妹再来挑衅时,失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明欢做的,但那对母女不由分说便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明欢头上,叫嚣着让她当众跪下来磕头道歉。
明总心疼情人和小女儿,也不好叫大女儿当众出丑,便折中叫明欢给妹妹道个歉便算了。
明欢不肯,两边最后不欢而散。
隔了没两天,明欢回到家,明夫人高兴地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然而明欢心情不好,没有胃口,只喝了两口稀粥,陪母亲和弟弟说了会儿话,便推说累了,早早回了房间。
半夜她被弟弟的哭声吵醒,冲进房间便发现母亲昏倒在地上,气息微弱,弟弟也是脸色煞白,唇色发紫。
她颤抖着拨通了急救电话。
医生说母子俩是食物中毒,而且食用的量很大,要是晚来一步,可能小命就不保了。
他没有说得太清楚,大约是担心惹上什么麻烦,但含含糊糊的意思里就是在暗示这不是单纯的误食,更像是有人故意投毒。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明总,他听出医生的意思之后便不让他再往下说,坚称是妻子想要尝试新鲜的菜品,才无意间中了毒。
当时明欢就站在他身边,将父亲赶来时脸上的不耐烦、撒谎时的坚决,以及医生迟疑最后妥协的神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她第一回感觉到害怕——对父亲,对他手中所掌握的颠倒黑白的力量。
她全身发冷,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被寒冰冻住。
明总见她脸色发白,只当她也中了毒,还叫医生帮她做了检查。
明欢晚饭吃得少,毒量涉入微乎其微,几乎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