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轻声道:
“父亲直到现在,身体也没有任何毛病。
但……也许是他年轻时太辛苦,亏耗了太多元气,纵使修成了龙象般若功第二层,也只能令他保持健康,却添不了他的寿数。
”
欧阳烈又是一阵失神。
是啊,父亲年轻时太辛苦了。
他十四岁就匹马单刀从中原来到西域闯荡,打拼十数载,拉起七十狼骑。
占据白驼山之后,前十年也是火并不断,打垮了一伙又一伙想要夺取白驼山的马帮,直到二十年前,父亲年过四十,才渐渐安定下来。
这年头,有多少人连四十岁都没活过去?
父亲的老兄弟们,如今已大半凋零,其中有不少都是没能活过四十岁。
父亲半辈子驰骋大漠,纵马拼杀,浑身上下伤痕无数,能活到这个岁数寿终正寝,已经算是……
欧阳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欧阳锋,眼中隐含希冀,“二弟,你治好我痼疾的那种药丸?”
“没有了。
”
欧阳锋摇头轻叹,“就算有,恐怕也治不了父亲。
那药,只能疗伤、治病,却不能延寿。
”
今年的一滴珍霖甘露,已给了大哥治病。
下一滴,得等到明年秋天。
再者,“珍霖甘露”的治疗作用,仅限于冶愈凡人的重伤、绝症。
可父亲并非绝症,他是寿限将至,油尽灯枯。
珍霖甘露虽好,却并无延寿之能。
欧阳烈却以为欧阳锋是在安慰自己,眼中满是自责,“若我没有吃下那枚药丸……”
“若你没有吃下那药丸,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说不定会走在父亲前面。
”
欧阳锋看着欧阳烈,缓缓说道:“我想,父亲绝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
得二弟安慰,欧阳烈心中自责虽未尽去,却也好受了些。
他看着身量已经比自己高出大半头的二弟,问道:
“父亲还有多少时间?”
欧阳锋沉默一阵,怅然道:
“最多半月,快的话,或许就在这几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