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突然派出长老上门友好问候,剑阁弟子大批涌入云梦泽,却惨遭屠戮。
红蛟那颇为粗旷的面容不禁露出一抹无奈,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哪一次上古洞府现世不是尸山血海?那场面,仿佛挤压了无数年的浪潮,顷刻间爆发开来,铺天盖地都是天材地宝。
但凡到场的生灵无论人族还是妖族,一旦动起手来那简直就是杀红了眼,场面混乱到哪怕用仙门百家的名头也压制不住。
若那上古洞府出现在云梦泽,那可就有得折腾了。
谁都对上古洞府眼热,可哪个仙门都不怎么希望上古洞府出现在自家地界中,很矛盾,却也契合了因果定律,那便是福祸相倚。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家主场,云梦泽有着明显的优势,最大的优势便是他们有渡劫大能负责兜底,一旦出现不可预估的风险,自保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反观其他临近仙门赶过来的人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后续增援,以保证到手的宝物能顺利带回去,太虚仙宫定下的规矩,渡劫大能不得离开自家仙门地界,这便是他们最大的短板。
万一云梦泽起了什么心思,直接以渡劫抹杀大批元婴化神,自己独吞整个上古洞府,对方除了干瞪眼还真拿云梦泽没办法,除非直接下战书,经过太虚仙宫批准后开启仙门战争。
当然这是所有人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仙门战争一旦打起来,除非一方彻底覆灭,否则想停下来都做不到,太虚仙宫便是这般,要么彻底处理掉,要么就完全不理会,免得后续争论不休。
沉吟半晌,红蛟手指敲打着座椅扶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此事还需继续调查,剑阁那边怎么也得给他们个交代,万一他们抓着此事不放嚷嚷着要自己查,到时他们在云梦泽地界内横冲直撞,我们都找不到理由制止他们。”
“如此,君尚小友不如先在此处歇息几日,小友师弟行踪,云梦泽自会散出消息搜寻,一旦有了眉目,也可尽快通知小友。”红蛟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对君尚说道:“当然,留小友在此地也是为了剑阁来人时,小友将方才的言语,原原本本再讲诉一遍即可,哪怕找不到下手之人,多少也得给剑阁一个说法才是。”
君尚眉头轻皱,嘴唇抿了抿,暗道仙门百家没一个是好东西,真要是找不到谁动的手,那你云梦泽岂不是要把我给推出去,让我跟剑阁去掰扯,你自个反倒是脱身而去?
一个个活了千八百年,都是老狐狸,话说得比谁都好听,实际上打起算盘来一个比一个还要麻利。
心中一叹,君尚握着手中的玉牌,真想直接将它捏碎,然后仰头大喊一声:“师尊救命!”
相信放眼整个云梦泽,除了那位已经突破渡劫境的云梦泽太上长老之外,没人能拦得住彪悍的师尊。
自家师尊有多恐怖,老实说君尚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在太玄山,浩浩荡荡攻打太玄山的小门派小家族不少,他与师弟下山却没有任何本土修士与本土妖魔敢动他们一根头发丝。
若是在宝材上出现矛盾,对方实力再强,也不过是抢走宝材,却不敢真对君尚出手。
要知道君尚当初在太玄山地界中,遭遇的化神境妖魔数不胜数,要不是抢不过那些家伙,还有不少外来者在太玄山搞风搞雨,君尚还真不想离开太玄山地界,那里虽然乱了点,但师尊却可护他和师弟周全。
跟着蓝荀离开大殿,出了执事堂后,君尚一咬牙,还是决定趁早离开不淌这趟浑水,朝着蓝荀抱拳说道:“蓝兄,君某实在放心不下,便不叨扰贵宗了。”
蓝荀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红蛟长老既然说过会将消息散播出去,自是不会言而无信,君兄何必非要离去。”
君尚表情带着明显的愁容,语气惆怅的回道:“我师弟身躯羸弱,受不得半点伤害,外界凶险,一刻寻不到他,君某一刻放心不下,在此处等候也只会徒增煎熬。”
蓝荀心知君尚去意已决,立马就急了,他一把抓住君尚的胳膊提醒道:“君兄,那青玄观的长老可才离去不久,此人睚眦必报,君兄不如在此处歇息几日再走。”
虽然没有直说,但蓝荀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君尚得罪的青云,以青云的性格,只怕会在云梦泽的山门外等着他出来,一旦君尚没了云梦泽的庇护,还走出了云梦泽的山门,只怕青云就会对君尚出手。
再者说红蛟长老显然是有意留下君尚,到时剑阁来人,也能拉他出来给对方一个说法,君尚有李长空撑腰,加上太玄山与剑阁之间的渊源,剑阁应当不会太过为难君尚。
简而言之留着君尚等同于在云梦泽与剑阁之间加了一层缓冲区,更稳妥一些罢了。
君尚顿了顿,神情之中也是有些犹豫,那青云是实打实的化神境界,凭他小小金丹,真撞上了也是一件麻烦事,关键这边还有个红蛟不希望他离开,前后夹击,他还真没有信心能够安然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