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阳冷冷扫了他一眼,半天才道,“好。”
遇安在最后,跟着他们走进球场。
沈谜朝几个学生一说,就借来了球。走到遇安身边,二话不说,脱了身上的西装塞给了遇安,“帮我拿一下。”
和以前一样,她还没有拒绝,他就率先往球场去了,心里感叹一下,是读书那会做了他奴隶,所以他顺手使唤她惯了?正在偏头之际,本来就自带冷冻系统的男人此刻比刚刚脸色更加难看,还盯着自己手上。
她轻咳了咳,对他道,“要不我也给你拿外套?”
他默不作声,直到沈谜叫他,遇安率先去抢过他手里的风衣,“扔地上多难洗?”
顾淮阳扫了一眼她,把她手里另一件西装扔在台阶上,便云淡风轻过去,速度快的让遇安咋舌,他怎么看起来这么的…小孩子气。
她一定是想多了,又顺手捡起来,放在腿上。
“你还真是幼稚。”沈谜嫌弃道。某人不语,两个人开始篮球赛。
遇安狐疑看着弥漫着硝烟的球场。两个人穿的都是那么正经,拿着球在操场上的感觉怎么这么奇怪?
如果他一身换成白色的球衣,就像回到五年前,那场友谊赛。
心里却莫名的阵痛。在球场上,他和她说了最后的话。
“我不想再看见你,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以前的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那么对她,他那冷漠到随时可以把你凌迟的眼神,那也是初见。现在一闭上眼,还是记忆深刻。
但即使那样,她还是舍不得放手,可是还是放了手。
眼睛微微红了,还好球场上两个人的注意力没在她身上。
她把视线转移在球场上,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在她大一辩论赛的时候,我和她见过。她温和秀气,有些乖张,说话是斯斯文文拐弯抹角地得罪人,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顾淮阳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手抢过他的球,上前一跃,投篮命中。
“后来在路上看到她几次,活泼开朗,与辩论赛不同,生活中的她收敛了乖张,却也只是看着温婉和气。”沈谜和他边对抗着边说,“然后再看到她,就是和你一起了。那个温婉秀气,偶尔说话不着调的女孩,我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唯唯诺诺。她对你是那种小心到不行的紧张。”
“我亲眼看到她撞到了高胤,果汁泼了一半,撒在他身上。高胤很生气,把她骂的很难听,她也不过反驳,安安静静任他骂。可是当高胤提及你的名字的时候,她二话不说,把手里还剩一半的果汁直接泼到他身上,还说,说我什么都没关系,可是不要说他,不然下次泼在他身上的就是硫酸。”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身上的冷意,而其实高胤只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是整天跟在顾淮阳身后的那个女孩?他那种人…”沈谜想起那时一个和气的小女孩的样子就想笑,“他其实什么也没说,大概是遇安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不过是念你的名字有些鄙夷罢了,就被她一杯果汁给扼杀了。”
顾淮阳手微微滞了滞,手里的球就被抢走了。遇安在底下看到的就是顾淮阳反应慢了不止一拍,然后被成功劫球。
“然后她来找我,让我帮她黑电脑,但其实那件实验报告抄袭风波早就平息了,你的名誉也澄清了,我当时问她为什么还要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她说,怎么没有意义了,顾淮阳受的那些责骂,吃的那些苦,那个男人也应该感受一下。”沈谜想了想又说,“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是这么说的。”
“我也问她,要是她受了欺负,他会帮你吗?遇安歪着头想了半天,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他想什么。我又问,那他呢,知道你这么为他吗?”
“遇安急忙摇摇头,还说,千万别告诉他,他知道了,肯定会把我骂一顿,然后说你真的是无聊。”
顾淮阳听他说这么多,心里感慨万千,连球也被他一次次劫走。
“我和她说要使唤她一个月,才会帮她。她气的干瞪眼,然后点头。后来每次来我这都哭丧着脸,一离开马上眉飞色舞的,都不知道那时候弄得我多没面子。明明感冒了,让她回去休息,好了再来,她却说,那就要延长几天了,她坚决不干,这个傻女孩。后来,我问她,你做这么多费力不讨好的事,值得吗?”
“她说,终有一天你会死,难道在这之前你就坐着等死?”
顾淮阳失笑,是像她说话的风格,又听他道,“她当时说,对我来说,喜欢顾淮阳是命中注定的事,就像死亡也是注定的事,顾淮阳和死亡对我来说都是无法避免的注定,所以没有值不值得,因为我只能这么做,没有他的话,我就只能死亡了。”
最后一个球,沈谜再次进球。
顾淮阳输了,可是却也赢了。
两个人站在球框下,沈谜又道,“要不是她把话说的那么严重,我早就追她了。”说完不等失神的男人,朝遇安走来,拿起她手里的衣服,低头道,“我和顾淮阳五年前打过一次架,因为你。”
“啊?”
沈谜却只是笑了笑,“手机呢?”
遇安狐疑拿出来,沈谜拿过去按了按,又道,“下次叫你吃饭,不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