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的手从那些缥缈的绸带之间收回,“嗯。”
他偷看了阿元系在树上的红绸带。
“他是个有心之人。”
也是可怜之人。
把人带到姻缘树下,当时心中应该也是有着希求的。在他的内心深处,应该也有过想要不管不顾,只求能够同长思像寻常爱侣那样能相携一生。
只是晏扶风太理智,对长思也太敬重。君臣之别,世俗不容,令他只能,只字不提。
金凉攻破宁安,长思在仓促之中即位,晏扶风远在边境。两人再见面,应该是晏扶风攻进金凉,迎回长思。回到宁安,一个被幽禁,一个是为帝王猜忌的大将军,两人除了一些重大场合,不可能会有见面的机会,更不要说一起出宫游玩。
那么,他们来山寺时,长思的年纪应该也不大,而且当时应该也还只是个太子,还没登基。
对男女之事可能都一知半解,何况其他。
余别恨在心底叹了口气,为那位他从未谋过面,但是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的一代良将。
“既然那次没能为你自己许下什么愿,这次就好好为自己许一个?”
沈长思抬头看了眼挂满红绸带的榕树,语气不解,“你不是说这两株是姻缘树么?”
“我们不是正好要结婚?结婚毕竟不是小事,而且工作性质的原因,婚后我肯定没有办法随你一起住沈家公馆,需要你跟我一起住进我的公寓。只是这样一来,你可能陪沈老爷子的时间也会减少。到时候,你可以工作日随我住我的公寓,等周末,我再陪你回来。具体到时候怎么住,还需要商量。
而且听说同居很容易起争执跟纷争,我们可以求婚后的生活能和谐一点。”
婚后住哪里这个问题沈长思还当真没有细想过。
他一心只想他跟阿元的婚事能定下来,好安爷爷的心。二来,沈长思私心里也十分高兴这桩婚事,往后他便能跟阿元朝夕相处。
至于婚后生活和谐之类的,他全然没想过。
他喜欢住在沈家公馆,一来足够清净,二来他喜欢同沈老爷子住在一起。可自从沈越、谢云微他们也都搬进来后,有时确实令人心烦。
如此想来,婚后住哪儿,怎么住,确是个问题。
沈长思狐疑地盯着这两株大榕树,“这两株树也管这些琐事么?”
不是只能求婚姻长久?
“心诚则灵。走吧。既是大年初一,新年伊始,我们也去许一个。”
沈长思想了想,颇有道理。既是来了,不若也许一个。
两人来到红绸带的写字桌前,从师父手中领了两条红色的绸带。
山寺准备的是毛笔,现在好多年轻人毛笔都不太会用,而且红绸带偏软,不若纸张那么好下笔,大部分人很难一次性就把字给写好,就一连换了好几个红绸带。
沈长思自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他从桌上拿了一只毛笔,沾上墨水,提笔,一挥而就。
他把笔搁在笔架上,余光往边上的余别恨的红绸带上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