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霄放下碟子,拍拍手上的碎屑:“钓鱼!”
白知饮鼓着腮帮:“啊?”
水榭中叮叮当当的响,乱七八糟的工具摊了一地,李庭霄大剌剌坐在地上敲打一根细铁丝,白知饮蹲在旁边看,一边用砂纸打磨一根长竹竿。
邵莱直冒冷汗。
“殿下,要不找个工人来吧?”
“不用。”
“殿下可别敲到手指!”
“当本王是什么臃肿的废物吗?”
邵莱只好闭嘴,在一旁盯着,手指紧紧捏着袖子里的手帕,严阵以待。
李庭霄捏起半成品鱼钩,闭起一只眼睛瞄了瞄,觉得差不多了,朝白知饮勾勾手,白知饮就将鱼竿和鱼线一起递给他。
邵莱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恢复弥勒般的笑容。
别说,殿下做的鱼竿还真像那么回事!
鱼竿做好了,又去旁边的土里抠出两根半死不活的蚯蚓,李庭霄往水榭边搬了把太师椅,舒舒服服地抱着白知饮开始钓鱼。
这是白知饮第一次钓鱼,像只好奇的小兽,任凭人在身上揉揉捏捏地占便宜,眼睛始终盯着水面上那一点红色的鱼漂。
李庭霄这便宜占得心安理得。
一个心思不在钓鱼的掌握了鱼竿,一个专心钓鱼的眼睛紧紧盯着浮浮沉沉的水漂干着急。
白知饮急得不行,一把抓住他乱摸的手:“殿下,沉下去了!沉了!”
李庭霄的鼻子正在他发间陶醉地嗅着,闻言懒洋洋朝水面看了一眼,也来了兴致。
“哎?大鱼!”
“啊?”
白知饮还纳闷着怎么看出来是大鱼的,就被他推着站起来,见他双手紧握鱼竿往上拉,上前帮忙。
他一上手,李庭霄反而握住他的,带着他在水榭边兜来兜去,那鱼线一会儿松一会儿紧,看得邵莱在一旁浑身都跟着使劲儿。
白知饮很紧张,突然变成自己主导,生怕放跑了鱼,不停问:“还不行吗?为什么还不拉起来?”
李庭霄神色淡定:“线不能绷太紧,会断的!”
白知饮手一顿,看了他一眼。
须臾,一条大红锦鲤飞出水面,鱼尾甩出一串晶亮的水珠,水榭旁的池面上出现一道短暂的彩虹。
“上来了!”
白知饮笑得像个孩子,手忙脚乱地按住地上那条胡乱扑腾的锦鲤,搞了一身水。
李庭霄也不顾形象地跟他一起趴在地上,总算是把滑溜溜的大鱼给装进了篮子里。
“去,中午给饮儿加餐!”
邵莱应了一声,捧着篮子笑嘻嘻地去了。
李庭霄凑到白知饮耳边:“你看,邵执事像不像年画里抱着鱼的胖娃娃?”
白知饮“噗嗤”笑了,问:“殿下过会儿不在府中用饭吗?”
“不用了,我约了何止去云公子的云天楼,你自己吃。”李庭霄帮他掸衣襟上的水,突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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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饮听出李庭霄在揶揄自己,板着脸摇了摇头:“我在府中等殿下回来。”-
云天楼位于城南,挨着朱雀门,占了个寸土寸金的好地方,每日城门一开,来往行商车水马龙,生意相当不错。
要么说呢,云听尘是会做生意的!
等李庭霄换好衣服过去的时候,何止请的人都早到了,他被店伙计谨慎小心地请到二层雅间,放眼一看,屋里几位年轻的世家子差不多都在城东狩猎场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