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伍拉住缰绳,看佝偻的老头儿眼熟,停下一看便笑了:“花太医,哪去啊?”
花太医抬头,眯眼看了看,赶忙抱拳:“是柳将军,卑职要去煜王府!”
“哦?煜王病了?”
柳伍稀奇,煜王自小身子就壮实,牛犊子似的,唯一听他病的一回,就是北征归来水土不服那次,被各衙门私底下笑话了好几日。
花太医如实回答:“不是,是服侍煜王那位小将军病了。”
柳伍一听,乐了:“嘁,什么小将军,男宠罢了!”
花太医干笑一声,垂下眼睛不搭他的话:“柳将军,若无事,那卑职就过去了,煜王等着呢!”
柳伍看了眼天色:“看样要下大,我送花太医一程?”
花太医躬身:“不劳烦柳将军了,这也快到了,将军快去忙吧!”
柳伍摆摆手,调转马头:“那便告辞了!”
望着他飞快离去的背影,花太医放下跟他挥舞道别的手,转向煜王府,继续慢慢走。
男宠?呵!拉出去打仗可比你硬气多了,只会媚上欺下窝里横的废物东西!
一进煜王府,邵莱看他独自前来,诧异:“花太医?去接你的人呢?”
花太医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别提了,贵府那仆人下马时滑了一跤,脚扭伤了,正在太医院治呢!卑职不敢耽搁白将军的病,就自己来了。”
邵莱一听,又好气又好笑,歉意道:“是咱家疏忽了,这天,该派马车去接的!”
花太医摆摆手:“无妨,快带我去看看病人!”
白知饮正在床上躺着,身上严严实实捂着被子,地上架了好几个炭盆,房间里比夏天都热。
花太医一见这架势,不敢怠慢,忙放下药箱上前诊脉。
李庭霄在一旁站着看:“花太医,最近生病的多哈?”
“……还行?”花太医搭在脉上的指尖挪了个位置,转头看他一眼,心里觉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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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又问:“吃午饭了吗?没吃的话留下来吃?”
花太医的手指又挪了个位置,眉头都皱起来了,心想这才辰时,吃的哪门子午饭?
无意中看向病榻上的白知饮,见他的明眸一眨一眨,竟然含着几分笑意,登时心头一颤,将手放下了。
“卑职早饭吃的多,还不饿,午饭就不用了。”他转向煜王,一本正经道,“小将军忧思深重,凡事看开些,至于药石,用不用都行,只是别这样捂着了,炭盆也撤掉几个,省得上火。”
李庭霄愣了愣,大笑:“多谢太医,那就这样,留下喝茶!”
花太医无奈:“殿下有话直说吧?”
李庭霄亲近地搂住他的肩膀,也不管小老头被他压塌了腰:“倒也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本王昨日跟何小侯爷他们出去喝酒,席间听说点事,跟花太医求证一下!”
闻言,花太医脸上反而多出点紧张:“不知何事?”
李庭霄夹着他往外走,白知饮热得受不了,掀开被子下地,实在忍不住好奇,也跟了上去。
“昨天有人说,肖天耀出生时天生异象,真的?”
“哦,肖二公子啊!”花太医松了口气,“是,那是个晚上,二公子出生时,天边迸出大片绿光,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且他与普通孩子不同,皮肤溜光水滑,头发乌黑浓密,一看就是有……”
“那倒是绿的挺应景的。”李庭霄打断他,“听说还长牙了?”
“呃……是,所以……”
李庭霄大笑:“若是怀胎十月,再怎么也长不出牙吧?”
花太医辩解道:“所以才说肖二公子天赋异禀啊!”
李庭霄捏捏他的肩膀:“别扯了,婴孩发牙,起码得四五个月大了,该不是,那孩子不是肖夫人所出吧?是不是肖右相在外头跟相好生的,硬带回府里的?”
“不是,是卑职亲自接生的!”花太医有点冒汗,从他胳膊底下挣脱出来,“真的!”
李庭霄眯眼,不悦道:“右相有权有势的,后宅一大堆人服侍,就算在外头玩的花一点又怎么了?花太医紧张什么?本王也就是听个乐子,你拿本王当傻子就不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