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三岁。”周惜朝说。
周晚吟轻声说:“你已经长大了,可以拦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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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吟从周惜朝那儿出来的时候书院已经炸开了锅了。
不说柴子安被未婚妻当众扇耳光的事儿被当时留下的几个学子们传出去就算了。那一早上人就不见了许先生又被人在泾渭亭边上的水渠里给捞了出来。
平日里最重阳刚之气,规矩体统的许先生,竟然涂脂抹粉,穿着女子的衣物,死在了男女学交界的地方。
他的身上,还留着一封给某个人的信。
只有落款,却没有写是送给谁的。
信中的崇敬爱慕之情溢于言表,把对方比作天上明月,而自己是人间萤火……
学生们一大早就去晴雪园参加月半论,看了一场痴男怨女的大热闹,这会儿齐聚泾渭亭,又看了一场不知叫什么的热闹。
周晚吟过去的时候,韩先生正组织人手把学生们往外赶,书院的先生除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然而众人早就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真是想不到,许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他爱慕的是哪个师兄。”
“这还用说!肯定是卢师兄啊!他们俩总在一起!”
“那不是这两天去他那儿的都变成了霍七郎了么?”
“霍七郎那是去拿大家的课业册子,他从不在许先生那儿多待。”
……
周晚吟:“……”
她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家会把这个事情往这方面想。
竟然都以为许先生是断袖,身为男子,对某个男学生爱而不得,被这不容于世的爱困扰,这才跑到这泾渭亭的阴阳交界处寻了短见。
长公主狠狠表达了对许先生的厌恶,甚至训斥了韩先生御下不严。
并下令书院所有先生罚俸三月。
韩先生也很识趣,许先生家贫,他自掏腰包买了棺材把人买了,尽了同僚之谊。
他心知长公主这是给彼此都留了余地,人就那么大咧咧的死在阴阳交界处,闹得沸沸扬扬的,已经是丢人丢大发了。
然而脏水都在死人身上,收场虽然十分不体面,但到底不干活人的事儿。
没有哪家姑娘的清誉受损,也没有哪个王孙公子的前程受影响。
事情传的满京城都知道了,那也是这许方君他恬不知耻,恋慕男子而自杀的。
就是卢十二有些尴尬,众人都说许先生恋慕的人是他,是因为送册子的事儿除了岔子,韩先生要求换人,导致日日去许先生房里送册子的变成了霍七郎,他才相思成疾死了的。
卢十二当然知道与他臭味相投的先生不是断袖,但他哪里敢说话。
于是跟着众人一起骂骂咧咧指责起来。
“嗨,我早就知道他对我有些……也是没办法,他是先生,我是弟子,也只能小心应付的躲着。”
……
书院的风波,柴子安是不知道了,他一赌气便跑回了家。
跟父母亲一通诉苦。
“爹娘!我不要娶殷溪了!”他捂着脸,委屈的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