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轻声呜咽。
修普诺斯湿了眼眶,他垂下眼帘,看到她手上的‘黑夜罂粟’。失去情感之前的塔纳托斯应该没有想到,将最珍视的戒指赠给了她,现在却又因为他自己与这个戒指的相互感应,从而轻而易举地找到她,亲自将她抓获。这个戒指对她已经毫无意义。
“你所认识的并不是完整的塔纳托斯。那时,他为了来东方地界寻找我,暂时失去了灵珀。”他叹了口气,“我的哥哥是位冷酷无情的神祇,他的死神灵珀吞噬了他的情感,对凡人无情无爱,才能做到让死亡对每个凡人都是绝对的公正。对他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使他的心不受折磨。他的灵珀已经重归体内,自然会消除他对你产生的情感。”
喻初蓝想起塔纳托斯看她时漠然的神情,眼泪汹涌而出。“原来是这样……他不是忘了我……而是不在乎我了……”
“我知道你很无辜,却找不到取出你体内魔血的方法。”修普诺斯沮丧地垂下头。“所有神祇都无能为力。”
“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会毁灭魔血连同我的生命?”
“他们还在找方法,在磨罗出关之前,一切都有转机。”
喻初蓝只觉得心已经麻木了,活着又如何?这一生的苦痛,尝得还不够吗?她凄然一笑,“我就在这里等待这个转机吧。我等着……”
修普诺斯离开后。囚室内一片死寂。
有薄弱的光透射进来,昏暗幽绿,她心如死灰地蜷缩在角落里,嘴角却噙着微笑。
我所认识的,才是完整的塔纳托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微博:诸绵绵ZMM
☆、毁灭魔血
隐约间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妥,笺住在花房内踱着。他忽然停下脚步,说了一句。“当真是百密一疏。”海底的放置吞灵器的地方,时空秘境还敞开着。万一,喻初蓝要从那里逃跑……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关闭秘境,他还是急匆匆地朝海岸赶去。
内心升起一股诡异的慌乱,有什么变了,但似乎因为他紧绷的情绪而被忽略。类兔痛苦隐忍的表情慢慢浮现在他心头。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不断地问自己。城主尚在闭关,喻初蓝眼看着已经在劫难逃。只要关闭海底的时空秘境,以防她侥幸逃脱。就算她有本事逃脱,地球神祇也一定会穷追不舍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笺住已经能远远望见琉璃海,身体变得僵直,面如死灰地朝海岸走去。琉璃海!他终于知道了让他感到如此不安的缘由。
那便是琉璃海,静止地如死水一般,海浪消声灭迹。整个外宇宙安静地失去了声音。
他倒吸着冷气,看着天地间的诡秘异象。是什么力量能让琉璃海汹涌不再?他来到海边,一头扎入了海里。水几乎不再流动,是因为薄膜停止了波动。他沉入海底,踏着薄膜行走,感觉如履平地。他突然想起了在幼稚期,他们听着琉璃海咆哮的声音久久不能入眠时,陌坏说的话。她说:琉璃海就像是城主,都因为痛苦而做着挣扎。
它现在不再痛苦?是什么让它不再痛苦?它因为什么而得到了修复?
他游至曾经关押地球神祇的地方,施展所有的魔力,始终没有能力关闭时空秘境。心中懊恼,狠狠地锤在薄膜上。薄膜似乎动弹了一下,犹如人的肌肤。他只好用魔力伪装秘境的入口,让它不易被发现。喻初蓝虽然身负魔血,毕竟是肉眼凡胎,就算她从神祇手中逃脱,也绝对找不到被魔力隐藏的入口。反复查看了几次,确定再无疏漏后,他便恍恍惚惚地回到花房。
那个疑团,始终不得其解。
神王宙斯与妻子赫拉带着部分神祇镇守西方神界,冥王统领着其余神祇与东方神界派出的神祇,通过空间秘境,直接进入了外宇宙。这片巨型浮萍里,临时建造的战时营地的最高决策者便是西方冥王。
时间紧迫,喻初蓝很快就被带回众神面前。她的耳中充斥着他们争论的声音,她抬眼看塔纳托斯,他负手而立,凌然严峻的脸庞再不见昔日的温柔,陌生地令她心寒。他一言不发地站着,等待众神的决定,她的生死已经与他无关。
神祇们为了配合行动已经统一了语言,不断有古希腊语的异国口音落入喻初蓝的耳畔。
“这邪魔之血在东方地界轮回千年却没有被发现,是因为她的魔血藏匿在魂魄之中。”
“现在魔血已经显露在她的肉体上,是摧毁它的最好时机。”
“火刑!”
“将魔血烧成灰烬!磨罗的能量不再完整,身体最终会崩坏!”
“不能带离这层宇宙,没有时间了,磨罗很快就要出关。”
“是啊,他一旦出关,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便在这里行刑吧。”
“可她是无辜的!她的本身只是一介凡人。”
“把修普诺斯的神力暂时封住,嘴巴也封住。”
“磨罗的魔力是我们所有的神祇加起来都对付不了的!”
“不要浪费时间讨论她无不无辜的问题。在整个内宇宙的生命前,她的命不值一提。如若魔血去除,她的灵魂洁净,便能引渡她再入人道轮回。”
“火刑,不等再拖延了。”
“用火神之火一定能让她灰飞烟灭、消失殆尽。”
她被绑上木架,从头到脚淋上油。睫毛粘着油脂,睁不开,索性闭上眼睛。她已经猜到自己的下场。笺住说的那番话,是有意要透露给塔纳托斯毁灭魔血的方法。
但愿我的死可以毁坏这层邪魔的宇宙吧。她的内心幽怨地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