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嬨手指夹起一枚冰凉凉的葡萄塞到冬儿嘴巴里,“嘘,不许说话。”冬儿捂着嘴巴,嘻嘻的笑,“真甜。”若嬨有取了枚与夏儿吃,夏儿懂事才舍不得吃,直嚷着怕酸,眼神一个劲冲着冬儿使劲。
吃了几颗葡萄,酸溜溜沁心凉的感觉让若嬨缓过来不少,打了帘子往外张望,良沐顶着日头骑马打头阵,回头看了看车厢里葡萄,“夏儿这葡萄,老爷可吃了吗?要不……”
还没等她说完,夏儿接话道:“夫人这葡萄是大舅爷怕你路上晕车给的,本就是不多,夫人还是自己留着吃吧!”冬儿咋听林白,自是喜上心头,“这两日不见大舅爷来府上,还以为他生气了呢!原来心里还是惦念这夫人的,还送了葡萄来呢!真是好人。”
把玩在手中的葡萄,渐渐染了身上的体温,却怎么都咽不下去,林白……这个名字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兰若嬨她不是傻子,她懂得他的心思,可是她能怎么办?不管是古代还是千年之后的现代,若同时爱上两个人,怕是只有两败俱伤,且不会有好下场,再说既已成为良沐之妻,便要全心全意,就如良沐对自己这般,不是吗?
“唉……”夏儿取下她手中的葡萄,在水中涮了涮,“夫人吃了吧!心里会舒服很多。”
青石绿瓦高门头,厚墙蝶园无尽头。九曲回廊绕花田,小溪荷塘绿油油。这便是兰若嬨对这座大门大户大人家的初次体验与概述。
该高兴吧?毕竟这里不知道要比自己那芝麻大的小院子大出多少倍,但是空间大了,反而觉得能去的地方远了。若嬨看上去有些许盲目,由着低头顺目的夏儿搀扶着,越过丫头娘子的垂首福礼,高呼贺喜。
良沐则是一副气定神闲,这里的一切十年前便是他的,如今物归原主丝毫没有惊诧之色,只是望着若嬨淡淡的笑,说不出的神色。冬儿则是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模样,脑袋恨不得扭弯三百六十度,吴炳在她身侧咳嗽了几声,她才险些没有扭伤了大脖筋。
“媳妇,你说这里可好?”杜氏满眼的得色呼之欲出,因为这里便是她的家,若嬨淡淡一笑,“还好。”
“你说好,那便是好的,我就放心了。”杜氏挽上她的手,亲密无间地往院子深处走去。
刚刚入了二门头,迎头姗姗而来一隆妆女子,身穿深绿色真丝长裙,暗红色抹胸映着洁白的胸脯,坚挺且丰满,艳红色飘纱忽忽闪闪,很是有大家夫人的气派,却又不失熟女妖娆,就是偏高的颊骨彰显着她绝非善类。
若嬨定望了她一眼,杜氏方介绍:“这便是你那早逝大哥之妻,贺氏。”若嬨淡笑,福了福身子,“见过嫂嫂。”贺氏忙弯腰扶起,搀着若嬨往里面去。
贺氏心疼的直摇头,“瞧妹妹这脸色,路上可是辛苦了。我后面早就备好洗漱用的温水,兄弟与弟妹先下去休息着,前头的事情若是放心的过嫂子,便交由嫂子便好。”
良沐早已心疼若嬨不行,见有人操劳便亲自过来扶着若嬨,由着丫头领着去了东面的两层小楼,这里便是主厢,只有一家之主才可以住的地方,原本那是贺氏的院子,现如今不得不让人了。
贺氏心中怨恨非常,面上却笑得越发和蔼,毫无半点破绽,就连杜氏对她都是满眼赞许之色,然当她转身那刻流出的狠劲,让无意中撞见的夏儿惊跳了眼皮,几步追上若嬨,附耳道:“夫人,这个大夫人怕不是好人。”
若嬨无力浅笑,这满院子的人,那个又是好惹的主儿?说实话她有些后悔了,但已经走到这步硬着头皮也得冲,她道:“夏儿,以后这个院子里便是你管事,且先与大奶奶熟悉熟悉去吧!”说完也不让夏儿扶着,径直往前。
夏儿福了福身子,“夏儿明白。”扭身去了贺氏那里,笑盈盈作揖,“夏儿见过大夫人。”贺氏先是一愣,却也明白其中道理,笑得虽是不自然,但还是尽心领着夏儿,说着后院的事情,介绍着后院的格局等等……
路上颠簸加之心情大起大伏,若嬨倒在床上不出一夜便病了。这一休息便是十日有余,期间廉家族人的集体宴席,良沐的认祖归宗,诸如此类的繁文缛节具是与兰若嬨无关,原因无他,良沐心疼她累到。
于是乎兰若嬨有了公然偷懒的理由,总算是缓过来些力气,脸色也见大好,看的良沐的心总算是放下不少,闲暇时光便带着她在院子中赏花逗鱼,换着花样给她炖些滋补佳品。
“总算是面色粉白了,前两日你面色蜡黄看着真吓人。”良沐现在说着,还是心有余悸,心叹这些补药没有白吃,伸手剥掉紫莹莹的葡萄皮,送到她微张的小口之中。
这葡萄是良沐命人从远处捎来的,听说一粒就足有一两银子的分量,钱是贵的但却没有林白庄上的甘甜。让若嬨越发的怀念。她口中含着葡萄,来到河边,俯首在水面上端详水中莹莹身影,欣赏半响,“还不是一个样子,也没啥变化。”
良沐拉着她的下巴,抬脸到眼前,看了看在额上一吻,“这样便有变化了。”在炎炎的日头下,感觉这个吻有些刺眼,若嬨微眯着眼,推了推他,“有人看见怎么办?”
“怕啥?看见的具是自己人,这个院子里面还能来了外人?”良沐说的得色,那成想话音未落多久,贺氏便姗姗而来,她是日日都要来的,早中晚三次报道,且次次更换新衣艳装。
让若嬨委实佩服廉家的财力,待她正式接管之时必要好好整顿,这么天天换衣服,且衣服料子均是上乘,得白瞎多少银子啊?贺氏先是与良沐见了礼,柔声细语的唤了声“叔叔……”
面向若嬨便是拉了拉身上的芙蓉彩衣,“妹妹看这件可好?”话是对她说的,眼神却黏在良沐身上,未曾转移,若嬨心里苦笑,面上淡淡点头,“嫂嫂身段好,穿什么都是显眼的。”
贺氏却是苦笑摇头,“时间不饶人喽!我这个糟糠的模样,也就是弟妹说着好听些。”也不待人搭讪,她自语道:“这水芙蓉的丝缎料子,是你家哥哥从海上捎回来的,我屋里还有些,妹妹若是喜欢,明个送来一匹给妹妹。”
“如此甚好。”还没等若嬨答应,良沐先迫不及待了,因他见这花式色泽配极了娘子的白净脸蛋,若是穿在娘子身上绝对是美若天仙的。若嬨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但小叔问嫂子要东西,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忙道:“多谢嫂嫂,我这里有料子的,还是嫂嫂留着穿吧!”
贺氏好不容易逮到献媚机会,怎舍得放弃,忙摆手:“妹妹这么说话,便是见外了。”看向良沐,道:“叔叔且随嫂嫂来,我与你取料子去。”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但是那里别扭又说不出来,正当兰若嬨在那里反映呢!冬儿倒是急了,“老爷你陪着夫人吧,她今个身子不适,体沉,我扶不动。”说着走向贺氏,“大夫人走吧!”
完美勾引计划落空,贺氏的脸色免不得难看,但也是有说有笑带着冬儿下去了。“冬儿这个小妮子,竟说我沉?”若嬨气的双手掐腰,抬头看向捂嘴笑的良沐,“我是不是胖了?”
“胖了才好,捏上去软软呼呼多舒坦。”良沐没正行,在她腰间又抹又捏,竟将这几日的馋虫都引了出来,拉着若嬨往屋里走,按到床上狠狠香了许久才摆手。
冬儿取了料子往回走,正遇见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夏儿,原本若嬨打算入了廉家,便将夏儿和炕头的婚事办了,结果中间事故众多,一拖再拖以至于现在还没成一家呢!
夏儿倒是无所谓,然炕头可吃不住了,自从他入了廉家那日,便日日里会与些丫头来个偶遇,他倒是不放在心上,打几声招呼便罢了,然这种事情越演越烈,这偶遇竟演变成横冲直闯,不管他是在吃饭,还是与夏儿说话,具是见缝插针,最闹心的是那日晚上,竟有个大胆的丫头,直接闯入他浴房,说要与他沐浴,差点没把炕头吓死,只把那人骂的狗血淋头,又去夏儿那里去汇报了衷心才算了解。
这不是刚刚又让人骚扰,吓得他又来找夏儿求助,气的夏儿大骂了一顿,将那不要脸的丫头横扫了出去,结果那个不要脸的丫头竟不买夏儿的帐,冷冷撇着嘴角笑道:“夏儿姑娘,我可是大夫人门头的人,你可管不得我。再说了这男欢女爱之事,你个没过门的丫头说道,算是怎么回事啊?”说完,恬不知耻往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