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一奔一追,宛如两点流星,瞬息之间便已飞奔出三四里路,眼看到了一片荒凉的旷野之间。
屈一怪突然一个转身,“笃”的一声,铁拐拄地,站定下来。
羊令公追扑而来,他轻功确然已臻上乘,一见对方转身停住,飞行中的人也随着立即刹住身形,落到离屈一怪面前一丈五尺之处。
两人面对面站定,谁也听不到对方气喘之声,好像方才根本没有这场赛跑一般!
屈一怪目注对方,缓缓说道:“阁下身手果然不凡!”
羊令公嘿然道:“阁下也高明得很。”
两人虽是敌对之势,但这两句话,互相赞美对方,却出自衷心,显然已有惺惺相惜之意!
屈一怪道:“阁下有此身手,可见不是寻常人物。”
羊令公傲然道:“老夫当然不是寻常人物。”
屈一怪心中暗道:“此人口气倨傲,不知是何来路?”心中想着,但没有再问,他方才已经问过了,对方连名号都不肯说,这就微微一笑道:“只不知阁下找堡主有何贵干?”
羊令公道:“老夫方才已经说过,找他算一笔旧帐,当了他的面,老夫自然会说个清楚。”
屈一怪道:“阁下能否先说出来听听?”
羊令公哼道:“你把老夫引来此地,就是想问这几句话么?”
屈一怪抱抱拳道:“屈某把老哥引来,实是一番好意,夏家堡无异龙潭虎穴,老哥真要闯进去了,只怕很难全身而退。”
羊令公嗔目道:“老夫既然敢来,何惧龙潭虎穴?好,阁下这番心意,老夫心领。”
说罢,转身作势欲起!
屈一怪知他轻功极高,自己最多和他在伯仲之间,他这一纵起,就和方才他追自己一样,就是追到夏家堡,也未必拦得住他。口中不觉沉喝声道:“慢点!”
羊令公回道:“阁下还有什么事?”
屈一怪道:“屈某方才说过的话,老哥是否忘了?”
羊令公一怔道:“你说过什么?”
屈一怪道:“老哥要进夏家堡去,须得先过了屈某这一关。”
羊令公目中精芒飞闪,嘿然道:“你真的要和老夫动手?”
屈一怪道:“老哥莫要忘了屈某是夏家堡的总教习。”
“哈哈!”羊令公大笑一声道:“这个容易,老夫就先打发了你,接招!”
喝声未落,右手突然挥手一掌,迎面直劈过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羊令公这一掌只是随手拍出,便觉劲气如潮,应掌而生,劲道十足,势道更加雄浑。
屈一怪心中暗道:“此人身手果然高明!”
身子轻轻一转,左手跟着斜拍出去。他这一转,正好避开了对方劈来的掌势,左手虽然斜斜拍出,一股带着轻啸的掌风却横扫而出。
羊令公喝道:“好一招‘白鹤亮翅’!阁下再接老夫几招!”
身形突然欺上,双掌开阖之间,连环击出,一片重叠掌影,连续拍出一十三掌。这一轮急攻,掌挟轻嘶,急如狂风骤雨,几乎使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长白“雪花掌”,威势果然非同小可!
屈一怪心中暗自沉思:“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一身功力,竟有如此高强?”
就在他心念方动之际,突觉重重掌影,漫天飞洒,来势有如惊涛骇浪,逼人而来,心头猛然一震,暗叫一声:“长白雪花掌!”
铁拐点地,“笃”的一声,往后飞退出去一丈多远。
羊令公看他忽然不战而退,立即掌势一收,沉喝道:“阁下何故不战而退?”
屈一怪目注羊令公,说道:“老哥原来是长白派的高人?”
羊令公没想到自己才出几招,就被对方看出来历,他身为长白派掌门人,既然被人家叫出来了,自然不好再掩藏身份,昂然道:“屈老哥果然高明,一眼就看出老夫来历丁,实不相瞒,老夫羊令公,忝掌长白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