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有流萤,将坠东海之滨,保一方水土,十年安定。”
帝大手一挥,于宫中大摆宴席,一夜笙歌,好不热闹。
天师却未出席,他站在问道楼上,亲眼见着荧光破空,勾了勾唇。
中人奔走入殿,跪在宴乐正酣的帝面前,大喜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星坠东海!福佑四境,泰开八方!”
帝龙颜大悦,豪气地一挥手,道:
“赏!”
当日宴上所有人皆得丰厚赏赐,当然赏赐最重的是天师。
“谢陛下!”
此起彼伏的谢恩声盖过丝竹,然而在场臣子亦有面色怪异者,谢玿抿了口酒,在一片嘈杂中他敏锐地捕捉道一个声音:
“陛下真是鬼迷心窍,许是巧合呢?劳民伤财啊劳民伤财。”
谢玿回头,正见卫邈垂首摇头,饮尽杯中酒,脸上尽是郁闷。
能预知流星,确实犹如神迹,只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太子皱眉,看向谢玿。谢玿冲他笑了笑,一言不发,垂首喝酒,忽地忆起那红衣青年白衫儿,嗤笑一声,感叹了一句:
“当真是荒谬至极。”
却不知,指得是谁。
……
西北生变,沙盗猖獗,谢玿再请行西北,连帝不免好奇了一把,打趣他道:
“爱卿怎舍得着偌大朝廷?对西北如此念念不忘,爱卿去一趟西北,把魂丢那了吗?”
谢玿想到那白衣少年,不免起了玩弄的心思,点点头,笑道:
“是把魂丢那了。”
“爱卿,现下正是多事之秋,你……”
天师适时开口,语气平淡道:
“陛下,我瞧相爷在边城有机缘,折人缘分,会损阴德。”
“那好,便准你西北寻魂!”
帝一挥手,准了,朝堂之上,唏嘘不已。
于是谢玿再入边城,然而他却并未去寻那少年,倒是出乎端明的预料。
端明犹豫再三,开口询问缘由,谢玿道:
“我不欲去打搅旁人的生活,一面之缘便是一面之缘,何必强加因果。左右你说得对,王玢,死了十年了。”
谢玿语气淡然,好似真的不在乎了一样。
端明心里郁闷,不在乎为何慌张?不在乎为何心乱?只是谢玿不想再与旁人扯上莫名其妙的缘分,当年思吉大师所言,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