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背包在雷焱手中轻如羽毛般被雷焱拎到手里,左掌托住背包底部,右手拉开背包上的拉链。
打开拉链后,第一个映入雷焱眼前的便是颜色鲜艳的大红色金饰呢绒盒,看清手镯和大项链都在后他微微蹙蹙眉,把盒子取出来,高奇连忙伸手接住。
金饰盒下面是手表包装盒,三个简单大气的手表包装盒排成一行,两深一浅,雷焱扫一眼上面的英文便知道那是什么。
此时,雷焱心中已经响起警钟,他快速拿出三个手表包装盒,压在包装盒下面的是一个样式寻常的浅棕色封信。
高奇接过手表后,眼睛朝背包里瞄了一眼,压低声音解释道:“这些东西本来都在衣服下面压着,昨天医生提醒让给楚晗带换洗衣物的时候,我和毅杰才打开来看的,就把这些东西放到上面了,至于这个信封,我们并未拆开。”
原本,作为雷焱的下属本不该动楚晗的私人用品,只是昨天情况紧急,雷焱状态不佳,所以没为这点小事打扰雷焱,但是他和石毅杰打开楚晗的背包一看,当时心里就一惊。
很明显,楚晗这是要跑路的节奏。
而且还是怀着雷焱的孩子,偷了雷焱的东西,跑路!
雷焱取出那封信,看信封下面是衣服,便把背包随手一扔,幸亏高奇手快接个正着,雷焱这一扔是带着一股躁气的,力气不算小,高奇接的向后一趔趄,若是砸在地上怕是要发出不小的声响。
信封没有用胶水封边,但雷焱还是直接撕开的,他撕开信封时也后退一步坐到了沙发上。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不是寻常的信纸,而是雷焱书房打印机里用的白纸。
白纸上,是黑色水笔写的寥寥几句话,上面字迹工整娟秀,但那内容绝不美好。
雷先生:
感谢您这半年来的照顾,能呆在您身边,这对我来说一切就像做梦般美好,我会一直记住您对我的好,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楚晗
‘不辞而别’四个字让‘雷先生’无法自欺欺人,他反复看了三遍之后,觉得眼前漂亮的汉字慢慢变成了一个个扭曲爬行的丑陋虫子,最后模糊成一片,黑白不分!
楚晗,他竟然敢!
雷焱紧咬着牙关才克制住没有吼出声来,但是手中的信封和纸都已经被他撕的粉碎握在拳里,如果他有绝世武功,相信他手心里的纸早已变成粉末。
其实,这封信是他离开K城的第一天,楚晗写的,反反复复,最终落成信的寥寥几句话是楚晗写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决定下来的。
可是,即便如此,楚晗在偷拿了雷焱的手表之后,并不打算真的留下这封信了,他没脸,他是个贼,所以,楚晗就把这封信塞进了背包里,准备一并带走。
雷焱沉默了好一会儿,打开手心里的碎纸片,起身,把握着碎纸片的手放进西裤里,深望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楚晗,大步走出病房。
高奇望着雷焱的背影,犹豫了一瞬,最后把怀中的背包放到沙发上,把金饰盒和手表盒收整好重新压在背包的衣服下面,楚晗刚失去孩子,至今还在昏迷中不愿醒来,他打算离开这件事,还是暂时不提比较好。
当然,如果雷焱也这么想的话,毕竟他无法左右Boss的决定。
雷焱走出门外,靠着门背,浑身上下散发着比悲伤味更重一些的戾气,石毅杰已经猜想到雷焱已经知道楚晗要偷跑的这件事。
“烟!”雷焱说,不吸烟的石毅杰连忙拍了一把迷糊在一旁靠墙打盹的林智:“烟!”
林智一看到雷焱,慌忙摸了把脸,这才去掏烟,并给雷焱点燃,看着雷焱发红的眼睛,林智带着些颤音问:“小晗还没醒吗?”
雷焱吸了一口烟,眸子朝下敛着,被烟雾薄薄遮盖的眸底有些空洞,他没有回到林智的问题,而是直接问石毅杰:“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楚先生之所以没醒,不是身体原因。”石毅杰重复着医生在昨晚就对雷焱说过,但是没被雷焱听进脑子里的话:“应该是在昏迷前得知孩子没保住,造成精神打击过大,不愿面对现实。”
沉吟半刻,雷焱又问:“我离开后,他是否寻常?”
不用说,问的就是楚晗这几天在K城别墅的情况,石毅杰如实回道:“第二天楚先生就想出门,但您交代过所以一直没让他出门。”
石毅杰说完,雷焱又是良久沉默,林智趁机报告道:“焱哥,剧组人来了,目前刘导和造成事故的道具师还在大厅候着,听道具师说是准备听打拍子放道具的时候,他看到系木头的绳子有道裂痕,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当时就不知怎地扳了把手。”
用做道具的木桩,一头系的是钢丝,一头入镜的是仿编制草绳做的三股编成的尼龙绳,因为是补拍场景,道具也放的久了,经风吹日晒和多次排演其中一股绳裂开了,不过并未使绳子断裂,而昨天看似惊险的场景,其实以雷焱的敏捷度,木桩子不一定能砸到他,这一点,其他人不清楚,但是在场的石毅杰和高奇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