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校数官,首先将大小猎物分做两堆,然后便仔细算起来。
“端王,亦共四十九。”
这一报数出来,众人神色各异,眼神更是交错,江念却只觉这般巧的吗,二人竟是杠上了,不过瞧着他们平日势同水火,魏王又睚眦必究,手段也不光明,确实没办法不较劲。
不过就是不知道圣上如何判的,这头筹总不能分归两家。
“怀征、怀临,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有默契,狩猎所得之数竟也相同,这倒叫朕为难了。”
江念听着老皇帝的话,心里啧啧,本是针尖对麦芒,在他嘴里瞬间变成了默契,而且说着为难,语气却是开怀,明显他乐意看两个儿子争。
她愈发肯定老皇帝是贪权的,他不喜欢哪个儿子太过出风头,势均力敌都不行,得三足鼎立,好似这样才能搅混一池春水,他只需高坐钓鱼台便是。
江念最终只感叹皇家无父子,否则哪个父亲愿意看到儿子们斗得你死我活的,胜了的固然坐拥天下,但输了的可不是闲散一生,而是凄惨悲凉。
“都是儿臣的罪过,还请父皇莫要为此为难,为百姓谋得一年收成,才是此行之重,我与三哥(四弟)乃亲兄弟,头筹花落谁家都不紧要。”
萧怀临与魏王二人这异口同声的话,顿时哄得老皇帝龙颜大悦,只笑着高声道,“不愧是朕的儿子,有风度,兄友弟恭,泽儿,你可要多与你两个皇兄学习呀。”
被突然点到的谨王很是乖觉,立马上前恭身回应,“是,儿臣定谨记父皇教诲,与二位皇兄学习。”
江念看着场中央三位的脸色,萧怀临淡然自若,魏王嘴角含着笑,但眼却是冷的,脸的上下部分好似割裂一般,至于谨王,瞧着倒是礼仪人,就是不知心里是不是真那般澄静。
明明听着是父慈子孝,却其实刀光剑影,这样瞧着也就难怪萧怀临多疑了。
最终头筹竟然真分作两家,魏王得了黄马褂,萧怀临却又得了尚方宝剑。
黄马褂可保一命,尚方宝剑可斩佞臣,如帝亲临,二者说不出谁更好,但就是这样更膈应人。
不过不管满座如何想,老皇帝高兴,就都得高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江念看着与荣侧妃坐在前面,身上隐隐散发着冷气压的萧怀临,只感叹生于帝王家,何处能由己。
刚想收回目光,吃些小食,江念却眼睛被刺眼的亮光闪了一下,她条件反射眯了眼,但同时心里大骇,她刚刚看到了一把匕首,就藏在那端着食盘的丫鬟袖中。
看着她的位置,距离萧怀临不过半丈,江念脑子混乱一片,但却有一个无限清晰的念头,萧怀临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她攻略的任务就直接失败了,她还怎么回去呀。
想到这,她没有任何迟疑,大喊“王爷小心”,同时身体猛地往萧怀临身前扑。
几乎是一瞬,她后背心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痛得她脑海一片发白,她想她肯定是要嘎了,也不知道回不回得去,然后便彻底痛得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