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还是日日装着吐,现在整个太子府的人应该都差不多知道江念吐得死去活来,日日水都进不得。
那些看不得江念好的,自然是高兴,就盼着江念被折腾坏,最后落个一场空,但萧怀临却是心疼,几乎隔不了两三日,就要来陪着用一次晚膳,甚至有一回由于来得晚,还留宿了。
这可又把后院众人恨得牙痒痒,哪个有孕的还侍寝呀,当初太子妃、荣良娣便也罢了,毕竟一个是正妻一个受宠,她们便是妒忌也只能忍着,但江念破这例,她们便觉着不行。
甚至柳氏在后面请安的时候,还阴阳怪气,说自从挪府,她便没见过萧怀临了。
说起柳氏,她母家大伯是坐到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左少卿,但就在七月底,她大伯被调为太仆寺少卿,虽然品级一样,但懂些门道的都知道这是被贬了。
后院都是人精,柳氏一个最老资格的庶妃为什么只得了个承徽,也算是知道原因了,所以这会子她哭无宠,是没一个人说同情的话。
只沈氏在一旁附和说她也就见了萧怀临一回。
江念自然知道这矛头是对准自己,但她们不说破,她就不接话,只装个糊涂人,而且徐氏一向以贤良标榜,自然会处理好这些。
果然徐氏神色温和,缓缓道,“殿下刚晋为太子,诸事缠身,入后院难免少了些,我们作为妻妾,理应谅解才是。”
这是说柳氏和沈氏不懂事呢,不过也是你一个妾室在正室面前哭没宠,这不是拜菩萨拜错庙了吗?而且没宠说明什么?那说明你没本事,不中用,还好意思说?
柳氏和沈氏二人被徐氏说得面色讪讪的,只尴尬应是,但江念知道,这话不过是开个头呢,肯定没完,她就等着听徐氏到底如何说。
徐氏转了转手上若一汪春水般的镯子,然后便对着江念的方向笑着道,“说来江良媛这半月宠爱确实多些,不过也是应当的,你怀着孩子,而且孕吐厉害。”
江念知道这是引火呢,不过她还真不怕,只笑吟吟起身回道,“殿下与娘娘待妾身都极好,妾身铭感五内,说来还不得不提上一嘴,妾身觉着还是娘娘您赐的玉红膏好,所以才有这般福气。”
江念一句玉红膏,让徐氏的笑意有片刻凝固,但若是不仔细看,任谁也察觉不出。
“是你自己福气好,那玉红膏本宫也每日用着,可惜……罢了,不说这些,总归你身子得注意着,有胃口时便用上些东西,你现在未免太憔悴了些。”
江念想说能不憔悴吗,不说她饿了这大半个月,就这妆容,她今早便是费了心的,“是,多谢娘娘关心,妾身一定仔细着,不辜负殿下与娘娘期盼。”
这搅混一池春水的话,让火没引成,徐氏却是不罢休,又继续道,“那便好,说来你身子也差不多有两月了,仔细注意着,再过一月,胎坐稳便也好了。”
这话呀就得反着听,这是告诉众人想要出手就得趁早,否则过了时机便不好办事了呢。
江念又装作没听懂,而且还帮忙添一把火,“是,府医也说肚里孩子康健,让我注意着些,等过了头三月,便一切稳妥了。”
徐氏显然很满意江念的回话,语气皆是关切,“这般吧,现在也入冬了,天凉得很,后面请安你便不用来了,好生在屋子里养着,少行些路,万事小心总是好的。”
要不说人家是正室呢,这话说得任谁都不能不夸好,但江念能答应吗,显然不能呀,旁人都是月份到了七个月后才有恩赐,可以不请安了,她若是这两个月便不来,还不就恃宠生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