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源嗓子是不是痛?”听到阿源的声音,宋言谨忙关心的弯腰站在阿源面前。
阿源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阿源不痛,阿源是怕大声会吵着妹妹。”
阿源睁着一双大眼睛,小手指压在嘴巴上,谨慎的模样格外可爱。
宋言谨的眼睛迟缓了几秒钟,她才算完全反应过来顾默娴和阿源都知道她怀孕的事了。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犹豫。
顾默娴抱过阿源,催促着:“好了,都不要在这儿站着,等会饭该凉了。”
“走吧。”顾临深淡笑拥过宋言谨的肩头。
宋言谨冲顾临深笑了笑,但脸上的笑意却不是那么自然。
今天晚上,顾默娴格外关心宋言谨,吃饭也是。不停的给宋言谨夹菜,劝说着:“这些很有营养,你多吃点,这营养啊,怀孕初期最好就补起来。”
“谢谢妈。”宋言谨拨动着筷子,只是抬了一下头,很快又低了下去。
“现在不一样了,要注意休息,过几天,我让张妈把阿源出生时用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再去买了一套女孩的,要是男孩,就用阿源旧的便好,要是女孩也好……”
顾默娴说的很是开心,宋言谨却放下了碗筷,淡淡出声:“妈。”
顾默娴停住动作,奇怪的看着宋言谨:“怎么了?”
宋言谨的手放在桌边动了几下,犹豫再三,没有说,只是笑了笑:“没什么,今天的……饭很好吃。”
顾默娴脸上的疑虑打消,点了点头:“好吃就多吃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告诉妈,妈有空亲自给你做。”
顾默娴是没看出来宋言谨的异常,但是顾临深却不难看出。顾默娴刚刚说起孩子的事,宋言谨的情绪里,没有藏住那几分急躁。他能感觉到,宋言谨明明是想说什么,但话到嘴巴,却又停住了。
回到卧室后,宋言谨慢吞吞的洗了个澡,出来时头发上还披着毛巾,她提醒着顾临深:“我好了,顾先生洗吧。”
顾临深的手压在床边,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坐:“没有什么想和我说?”
宋言谨刚坐下,擦着头发的手猛的一愣,眼神游弋着:“要说什么?”
“还要瞒着我?”顾临深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动作温柔的替她擦着头发,又问了一次。
宋言谨垂在衣角的手莫名的收缩了一下,紧紧攥着。好一会儿,她才抬首看顾临深:“临深,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
顾临深的手猛的一顿,透着英气的眉宇也微皱着。宋言谨认真的看着顾临深,顾临深迟迟没有接她的话,两人间便僵持了几分钟。
宋言谨明显看到顾临深结实的喉结窜动了两下,他的脸上维持平稳并不是那么平稳的看着她问:“为什么?”
“你知道……我,前几天,我们不是说好暂时不要孩子?阿源还小,还需要父母照顾,你和我的工作又都那么忙,这时候再添一个孩子,只会手忙脚乱。”宋言谨低着头说出自己的理由,她不能陪着阿源,已经够内疚,这时候再有一个孩子,宋言谨不敢相信结果会是怎么样。
顾临深看着宋言谨迟迟没有接话,他的手里握着那条毛巾紧了几分。
“既然它已经来到这个世上,难道言责编要残忍剥夺它的生存权利?”顾临深松开毛巾,将毛巾丢在了床边,脸上都是严肃认真的看着宋言谨:“前段时间,你说不想再要孩子,我答应你,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言谨,现在不一样,我们的孩子已经存在,你说你不想要它,这样太过残忍了。”
宋言谨垂着头,心里绞痛的很。她也很纠结,这于她来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可是我……”宋言谨的两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脸,还没有开口说话,顾临深的指尖已经压制住她的红唇,不想她太仓促说出那个决定。
顾临深的手安抚的拥着她,嗓音轻轻的:“好好想一想,记住,那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宋言谨咬住自己的红唇,低低应了他一声。
深夜,宋言谨迟迟睡不着。脑子里让两个选择绞的有些痛,顾临深拥着她的腰身,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有多留恋的抚着她的腹部。
顾临深没有强迫她,也没有强硬的要她把孩子留下来,但他只这么一个动作,她便明白,顾临深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宋言谨当初坚不可摧的决定一下子便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