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林医生还没来之前,老爷子便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宋敏了。
“爷爷……”宋言谨喃喃的叫着老爷子,颤抖着手攥紧老爷子身上的盖的棉被,半跪在老爷子面前,低头将一张清丽的脸都埋在棉被上。
她好后悔,好后悔昨天没有和老爷子好好说话,没想到最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对不起,爷爷。”
有许多事,总认为可以缓一缓。其他时间可以补上,可是真的错过了,便是永别,即使有再多遗憾都回不了头将自己所欠缺的遗憾填满。
宋敏掩唇哭着,看着宋言谨缓缓叫了一声:“小谨……”
这时候的宋言谨任何的话都听不进去,除了拉着老爷子干枯的手腕不放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小时候,只要她哭了,老爷子便会用那根几十年不变的盲杖敲过来,扶起她,替她拍赶紧身上的尘土,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胸口掏出水果糖给她:“不哭,看,爷爷有糖给小谨。”
小小宋言谨总是不停呼痛,老爷子极有耐心的扒开糖果塞进她的嘴里,笑道:“甜甜伤口就不疼了。”
她用力的吮吸着糖果的甜味,似乎觉得真的没有那么痛了。
可是爷爷,这一次,为什么就算我跪在你的面前,你都不看小谨一眼?
“爷爷,你看看小谨,你看看小谨。”宋言谨胸口起伏的厉害,她摇晃着老爷子的身躯:“你不是说最舍不得小谨哭?只要我不哭,你什么事都可以为我做?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喊你这么久你都不答应我一声?”
“爷爷……”宋言谨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来转身要取什么,结果整个人眼前一黑,猛的朝床边甩去,宋言谨的眼皮猛的一闭,并没有感受想到想象中的疼痛,而是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
“小谨!”
“言责编!”
顾临深抱住昏过去的宋言谨,宋敏以为宋言谨要摔倒,也不由惊呼出声。
宋言谨的脑子晕晕乎乎的,沉寂的看不到眼前的色彩。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忽然好害怕白色。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漫长的让她觉得似乎要将一生的时光全部耗尽。
得到她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宋家的卧室里,手上打着点滴,顾临深坐在他的床边守着她。
“爷爷呢?”她完全睁开眼睛后,慌慌张张询问。
顾临深按住她打点滴的手臂,安抚道:“爷爷……爷爷在客厅里。”
宋言谨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但是顾临深这句话却让她整颗心都坠入谷底。她不顾顾临深的反对,拔下针步伐不稳的走进客厅。
此刻的客厅全部都是黑色,老爷子的黑白遗照正挂在中央,遗照前摆放着方方正正的骨灰盒。
宋言谨抚在门边的手忍不住下滑,眼泪也跟着流出来:“爷爷……”
真的消失了,她的爷爷真的消失了。
“爷爷是肺血栓塞,少文说,骨折以后爷爷痛了许久,但却瞒着没有告诉任何人,坚持不去医院。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顾临深扶着宋言谨,即使心疼,却不能放任着她这么难过软弱下去。
宋言谨昏睡了三天,三天醒来后,一切都成了定局,她再也见不到了,不管是能说话的,还是不能说话的老爷子。
此刻,宋家小区外停了大大小小的车子。杨振华将车子停好后,有些奇怪,不由询问一旁看热闹的女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路都堵住了?”
“哦,楼上宋敏家的老头去世了,这不,骨灰刚刚运回来呢。”那女人说的麻木,她们只不过都是出来看热闹的。
杨振华却不由一怔,眼睛忙朝宋敏家的房子看去。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