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和不由发笑,低声说:“这一来我有了帮手,老师父再不在家我也不怕你了。”
鹰儿扮了一个鬼脸说:“你敢!”便腾身上树而去。
诸葛钊不由心中称奇,走向卓和说:“大哥,你已随师父多年,以后还望照应。”
卓和连说:“不敢,不敢,少师父你是主人,方才老师父已经说过,有事你只管问我,只要我能做的,决定和对老师父一样。”
说着,说着,已到谷底。迎着月色,又见一个大洞,洞内当中一个大石堂,堂中设着若干石几石墩,正中一个大石墩上面放着一个极大蒲团,左右石壁都各有二个小洞。
万仓笑着,指点道:“当中蒲团是我打坐用的,右边两个小洞是卓和和鹰儿所居,左边前洞设有木榻也很光洁,原为道友来访下榻之所,现在赐你居住,今天太辛苦了,快快脱去外衣,就此安睡,以后如何用功,再听我吩咐。”
说罢,便向中间蒲团坐下去。
卓和把手一招说:“少师父,请随着我来,老师父照例他是一回洞,就要入定的,我们不要惊动他。”
说着走进左边前洞,诸葛钊跟进去一看,原来是一间石室,靠着前面石壁凿有二尺来长的石窗,窗前设有一张石案,也有几张石墩,靠着里面放着一张木榻,带来行李已经铺好,月光从外面照进来,看见室内上下净无纤尘,十分清洁,忙说:“有劳大哥,你请安歇吧。”
卓和连说:“不敢当,少师父请安歇吧。”说着,走了出去。诸葛钊也脱衣就寝,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诸葛钊睡得正香,猛然觉得鼻发奇痒,一连打了两个喷嚏。睁眼一看,只见鹰儿拿着一根鸟毛立在榻前,笑了一下溜出门去。再看窗外,东方已经发白,卓和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洞外扫地。
连忙爬起来,走出小洞,见万仓仍在入定,尚未下丹。再走出大洞一看,朝阳未上,四围树林,淑气逼人,山花合蕊,似迎佳客,不由神气一爽。
卓和拿着扫帚笑道:“少师父起来了,还早着呢。大约又是鹰儿淘气,把你给吵醒了,老师父一入定,三天五天,十天八天都说不定,你要再睡一会,或者做点功夫都可以。”
请葛钊也笑道:“昨晚我们已说明,大哥不必再客气,倒教小弟惶恐。”
卓和正色道:“少师父,话不是这样说,名份所在,我决不敢放肆,少师父要抬举我,只要在学成后,能请准老师父,赏给我一点本门心法,已是感激不尽了。”
诸葛钊也正色说:“我蒙大哥如此看待,如得心法,只要师父允许,固然可以传你,即使师父不允,我必尽其力之所能,设法助你成道。”
卓和闻言大喜道:“只要少师父记得今日之言,我卓和也不枉在大雪山伺候你一场了。”
说罢口中喃喃不已,似在祷告,诸葛钊以为他惊喜欲狂,也未留意,只说一声:“我从不妄言轻许,大哥你请放心。”
卓和似乎心神一振笑说:“只要你记得就行了,请梳洗吧,我房间内壁上有个竹管,是老师父引来的温泉,用具都在旁边。”
说着仍扫他的地。诸葛钊回洞盥洗好了,到石室坐下,卓和送上茶来,离坐尚远,便闻香气,再看茶色浅碧,茶叶青翠,每片都有一圈红边.口内说着:“有劳大哥。”
接过来呷了一口不由连声夸好,卓和笑道:“这茶,水不算好,只是本山清泉,茶叶据老师父说:却实在不可多得呢,本山只谷东峭壁上产有数株,前几年老师父又允许人家分采一半更不多了。”
诸葛钊也未留意,茶罢,做了一会功夫,又使一会拳剑,和卓和鹰儿一同用饭。一天草草过去,直到第二天,万仓方才下丹,向诸葛钊道:“这里好吗?不过虽是人间仙境,却非练功之所去,本门武技和内家筑基功夫,我已经传授,要想练术,却非有好剑不行,那就要看你福缘如何了。此刻到朔望子午洞口冰崖上,借它阴寒之气,锻练真阳,虽然艰苦异常,却是修练捷径,事半而功倍,你如愿意,上边有我昔年坐关的一座冰室,可以前去,不过一则冰崖奇寒决非常人能耐,二则道高魔重,你又尘孽重重,其间险阻甚多,如你自顾定力不足,也不妨暂在此地精练拳术和器械,三年后可以小成,仗着本门武术,先行下山行道,积满外功,然后再做剑术功夫,这两条路,孰前孰后,你自己先忖量好了再说。”
诸葛钊沉吟了一下,毅然说道:“弟子知道自己福薄孽重,但是既蒙恩师接引上山,决不敢畏难怕苦,现在就愿到后山锻练。”
万仓微笑道:“你能学我人定胜天,自是佳事,不过一遭魔劫,欲速则不达,自己还须仔细。既如此说,我就领你前去,好在每日只须子午二时,余暇仍可锻练其他功夫。”说着,便令诸葛钊穿上皮衣.相携仍从来的原路走去,到了温泉洞口,万仓一面禹步捏诀行法,一面笑向诸葛钊说:“此是本门禁制之法,我因本山修道不止一二人,邪正都有,为防意外,又恐鹰儿出外闯祸,前后山都下了七道禁制,索性将出入之法传你,却不可让鹰儿知道。”说着随即传了印诀。
诸葛钊一一记好,到了洞外冰崖上面,因系白天,份外看得明白,就在朔望子午洞的上口,不到一丈,冰崖上迎风之处,有一处冰色深黑,似乎里面藏有东西。
万仓行法推开,却是一座冰门,里面是见方不到二丈的一个小洞,四壁都贴着毛毡,地下也铺着几层犬皮,迎门一个蒲团,另外一角,有一个类似釜形的铁器,大可径尺,中间盛了小半似油非油的东西。
万仓指点道: “这蒲团是打坐的,那铁釜里是本山石油,和硝磺等物配装的火钵,你如自觉受不住,可以关上门,再觉得冷,可用火种把那火钵点上,时间一长,自觉可以耐得寒冷,再逐渐灭火开门,能如平常,脱去皮衣,仍不觉冷,便有几分了,只是上来却硬来不得,不要好高骛远,一中寒毒,不但又须费事,甚至非若干时日以后不能再练,都在意中。”
诸葛钊一一领会,当天便入洞行功,一个多月下来,才渐渐能耐那种寒气,首先将火停住,渐次开门。
减少皮衣,直到八十一日以后,方能自如,百日功夫,自觉元阳充沛不再畏寒,试一提气纵跃,竟是体轻气足,迥异寻常,上下冰崖,简直身轻如燕,不由心中大喜。
这一天功夫练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