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掏出腰间白玉葫芦说:“这是鬼母所炼七情神魔,原本是七个天生丽质,绝顶聪明的女孩子,形骸虽然已朽,精魂经过鬼母数百年锻炼,一旦凝聚无异生人,适经你虬髯师叔神光照过,恶性已化,不妨带去闲中作伴,就此顺便渡化,也是一件功德。”
唐蕙看着那白玉葫芦,又看着慧因大师有点不敢接受。慧果大师笑道:“你怎么这等胆小,如果这七个魔女恶性未尽,李师伯能送你吗?你只管受下来,决无妨碍,如再顾虑,不妨由我再用佛力化炼一番,再行交你便了。”
唐蕙又分别谢过,接过玉葫芦交给慧果师太,慧因大师又看着诸葛钊道:“你那灵药服得愈早愈好,就此回去吧!素儿、蕙儿、小燕也到后边休息,此地无须你们侍立,快去吧。”
众人闻言,各自去讫。
诸葛钊离开自在庵之后,连忙纵剑回到灵阳谷,入洞之后,见心印已和张纪方在自己所住石室说笑,忙道:“主人归迟,还请二位佳客原谅。”
心印笑道:“且慢客套,那边的各位师长有什么嘱咐吗?”
诸葛钊忙将经过一一说明,心印笑道:“这一来,两个小尼姑一个面壁十年,一个罚与梅花为伴,你这三生旧侣将何以为情呢?”
诸葛钊笑道:“师兄不必取笑,我如今已勘破情关,三生一梦,还提它做什么?”
心印笑道:“绿萼楼头,梅花明月,水晶原下,空山积雪,你真能完全忘情,了无半点相思吗?那董素或许真能涤尽凡尘,你和唐蕙恐怕都未能尽除绮障呢?”
诸葛钊悚然道:“师兄真是神目如电,小弟以后敬当书之座右,永以为戒,决不敢再生俗念了。”
心印道:“你这又着相了,其实圣贤仙佛,至情所在,也不容完全祛去,只能知道色相皆空,一切便沾染不得,何况刘樊合籍,葛鲍双修,神仙亦有眷属,你又愁他作什,你不见慧果师太的处置吗?他日在万树梅花,闲云野鹤之间,再着你们一双倩影,不也为我们侠仙留一佳话吗?”
诸葛钊愀然道:“照师兄如此说,小弟是天仙无望了。”
心印微笑不语,半晌方道:“求仁得仁,三生夙愿,一旦得尝,不也是一大快事吗?鱼与熊掌本来不可得兼,老弟做什么又起贪念?你遭此次魔劫,真元暗耗甚多,还是赶快服药去做功夫,等你下丹之后,我们再为细谈好吗?”
诸葛钊一被提醒,果觉真气有点异于平日,连忙辞过二人将药服下,去那石堂打坐,起初竟有点支持不住,半晌后方勉强复原,待药力深透全身,觉气血运行一周天之后始能如旧,但终觉龙虎难调,没有平常自在。
待下丹之后,再向心印请教,始知一时决难恢复,偶然之中取过石几上由山外携来铜镜一看,只见面容瘦削,差不多要老了十年光景,不禁更为失惊。
心印笑道:“情欲一动,本来最易损人精神,何况你集三生忧患情欲于七日,又受阴魔侵袭呢?不过,生老病死本人常情,这也值得失惊吗?如觉失去少年风仪.待我他年炼药奉送,使你不改张绪当年如何?”
诸葛钊猛然大笑道:“凡事皆幻,是我非我有什么关系,和尚又不是我,为什么强作解人呢。”
心印不禁点头微笑道:“恭喜老弟,又打破一关了,张老弟近来那口蓝虬剑已练得收发由心,今日便须归去,适得我那虬髯师父传音,我也有事须去辽东,暂行别过,今后良晤,当在巫山巫峡之间,行再相见吧。”
说着连连颔首,大袖一扬,金光微闪,人便杳然,张纪方不禁欣然羡道:“心印师兄一切功夫都已致化境,此行得蒙诱掖并赠宝剑,真是受益匪浅,可惜小弟缘悭福薄,李仙子,虬髯禅师和慧因慧果两位神尼,皆未及见,今日归去,又未知何日才能和各位相见,道友他日有暇,能许时相过从吗?”
诸葛钊笑道:“适才心印师兄不是说过,他日之晤应在巫山巫峡之间吗?也许有缘,我们又会在道友所居仙府小聚呢!即使不然,小弟如奉师命下山修积,也必向仙府奉访,道友倘能再来此小住,小弟理当扫榻以待,如蒙不弃,还请就此缔一忘形之交如何?”
张纪方凄然道:“小弟素鲜交游,才出师门,便遭奇险,如非道友等相救,早入魔劫,能许缔交真是求之不得。”
说罢互拜数拜,才纵剑飞去。
诸葛钊自两人行后,转觉寂寥,又自打坐入定,上丹以后,终觉功夫远殊往日,又起来练了一回拳脚,也觉气力稍浮,方自懊恼,忽然卓和从外面走来,先向他看了一眼,随后笑道:“少师父,我听心印师父告诉我,你已遭了一次极大的魔劫,并且因此因祸得福,已经将过去三生所学道术完全恢复,有这话么?”
诸葛钊苦笑了一声道:“也许是的,不过此番魔劫实在厉害,我的真元已经大受损耗,也许一年二年都不能复原,纵有前生法力也无用处,真是得不偿失呢,你问这话有什么意思吗?”
卓和看了诸葛钊一眼,似乎要说,又不敢出口的模样。
诸葛钊道:“你有什么话不妨说,我已有言在先,只我力之所及,一定助你成道,为甚又这样吞吞吐吐的起来。”
卓和又迟疑了半响道:“少师父,我听心印师父说,你前生是仙人天池渔父门下对吗?”
诸葛钊道:“不错,我前三生确实是在天池恩师门下,你问这话做什么?”
卓和闻言,登时跪下来,仰着脸道:“少师父,你能把天池仙师的五行真气的修炼法则,传给我一些吗?”
诸葛钊不由失惊道:“你且起来,只要你说出必须学这一门功夫的道理来,我必陈明恩师将此法传你。”
说着,立即将卓和扶起来。
卓和见诸葛钊一口慨允,不由一脸惊喜交集之色,两只大眼里流出泪来。看着诸葛钊道:“少师父,我为了要学这门功夫,整整求了老师父好多年,他总说自己不会,有缘一定必有遇合,想不到竟在少师父身上。”
诸葛钊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学这一门功夫呢?”
卓和道:“这件事说起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