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夫道:“除掌院、监院而外,以下便是执法司,巡察司,度支司,知客司,这叫做六司。司仓,司香等职,一共七十余人。”
卓和笑道:“那么,你是什么职司呢?”
奢夫苦笑道:“我本来是司库,量近才升川东巡察。”
铜袍道人道:“那你也算是一个三等职司了,那监院为什么便能生生嚼吃呢?”
奢夫道:“那监院因为是阿修罗王派来,对於全院都有生杀予夺之权,就是掌院也要俯首听命,何况我不过一个川东路的巡察呢?”
狗皮道士不禁慨然道:“如此说来,所谓掌院不过一个傀儡,实权都在监院手中,供养着人家不算,自己还时刻有性命之忧,被人家生生的嚼吃,这是何苦呢?”
正说着,猛听山门外有一片人声奔将进来,再看时,原来却是杨老者、小桃和杨老者的儿子继武,率领若干村众,各持刀矛、扁担、斧头、棍棒等物,一窝蜂也似的赶进来。一见殿上殿下血迹斑烂,还有若干断肢残骸,不由惊得呆了。
狗皮道士见状,一面向杨老者招呼着,一面向小桃道:“这里的事,你和杨老大爷说过了吗?”
小桃道:“我只告诉伯伯一人,其他各位还不知道。”
杨老者道:“事情我已对村众和附近各位说过了,不过动手厮杀的事各位还不十分清楚。”
说着又问:“那些妖人呢,全给宰了吗?”
狗皮道士摇头道:“宰是宰了些,一大半全跑了。如今第一是先请各位乡邻看看,被掠来的男女,有没有自己的亲人,然后再商量报官了终。”
随命奢夫、小桃先引各人到山后秘室去。
那些村众们闻言,立刻随着奢夫、小桃,从鹤轩入口进去。到了甬道之中,首先有两人发现了自己的老婆和妹妹都已奄奄一息,躺在石室内。
接着又有一个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也只剩了一口气,俱各痛哭不已。
一直到了石堂,又认出七八个人来。杨老者一见继舂拿着一张纸,一问,才知道已经记下的,一共有六十五人,那躺在石室内未及出来的尚不在内。
又问奢夫才知道还有若干死去的,全抛在山后一个深壑里,那失去亲人而未觅得的,料知凶多吉少,格外激愤。
杨老者见状,忙令众人将躺着的先抬出去,能走的也一同出去,听候二位仙师发落。等到明元殿上,山茶已命小珠将从后园所获的三十一个白骨教徒押来,正在询问。
村众一听,那都是白骨教徒,俱各大怒,恨不能生食其肉,各持带来兵器、农具,几乎要将被擒各人一齐当场打死,幸而杨老者喝止,才得无事。再将被难各一问,竟有一大半是城内和附近村镇的,还有七八个都是本州著名的绅商的子女眷属。最奇怪的,竟有一个是州官爱妾的妹妹。
狗皮道土在一一问明之后,便和杨老者父子叔侄三人商量,决定用观中道众不法,欲借邪教作乱,因掳掠少年男女供其淫乐采补,致被过路侠客剪除的缘由呈报上去。现在积存兵器和被掠男女便是证明,还有奢夫及三十余名活口也都愿作证。
只大桃姐妹,因恐有损,故在事前即将名字摘去。
又由杨老者按照名单,派人通知住得较近的各人家属,令其来领。较远各人暂留观中,虚损过甚的则由山茶取出灵丹医治。
这个风声传出之后,官府的履勘审讯,各人家属的看望接头,乃至看热闹的此去彼来,直把杨氏父子叔侄,忙得个不亦乐乎,一直到三个月后,才诸事大定。
可笑那州官,起初因为自己也为邬元成所惑,尚欲袒护弥缝,及至查明自己儿子被妖妇们吸尽精髓葬身火窟,爱妾妹妹又一哭诉,才翻然觉悟,将一切经过,据实叠成文卷。
又因治下出此大案,恐与前程有碍,作了自己访闻,率领地方民团剿捕,格杀俘获教匪百数名,救出八十三名被掠男女,夺得武器若干件,自己的儿子也因之战死申报上去,居然得了保举升了知府,儿子也得了从优抚恤,连杨老者父子叔侄和奢夫都得了赏赠。
狗皮道士、铜袍道人两人却始终藏在杨老者村上并未出面,直到事情大定之后,杨老者诚恐白骨教徒众和西方魔教贼心不死,又来报复,便将两人留下,请狗皮道士作了住持,又请工匠将观中一切都复了旧观。
欲此,风传所至,狗皮道士,铜袍道人与心印禅师,成了川东三侠,威名远震。
三清开光之日,万仓特为传书,赐名一真,因此狗皮道士与诸葛一真之名大著,知道诸葛钊的人反而少了。
那白骨教总院和西方魔教,失去了川东的一个重要道院,数十年经营毁於一旦,又丧折了好多名手,心自不甘。
不过经此一来,白骨教和西方魔教在官中已悬为历禁,在巴州一带无法再行惑人。狗皮道士等戒备又严,一时无法报复,只有权且忍下这一口气。
但是,对於武当派和各正派仙侠,仇恨因之愈深。已成势不两立。
为了这个,各长老又特为传书狗皮、铜袍两人加紧戒备。狗皮道土得讯之后,又加了一番布置,前面道观由自己和铜袍道人居住在鹤轩加以防守,命山茶夫妇住在后园金冶儿所居紫薇仙府,专司后山防守之责。
那只金毛狒狒也用灵药喂过,仍留园中守夜。又命奢夫看守山门,对於往来道众如有可疑之处,立即来报。大桃姐妹和蝶奴仍居双红楼,以待将来遇合。
不觉春去夏来,已是六月天气,那继春、继武两人,因目睹各仙灵异之迹,顿绝功名之念,几乎每天必到观中来缠狗皮、铜袍两人,恳求收归门下。
两人均以自己功力尚不够收徒,婉言拒绝,但不时也教些拳术器械,只对道法口诀和剑术,始终未予传授。同时大桃姐妹也磨着山茶,要学正派剑术。
山茶笑道:“现在连我尚未能入门,怎么能够教人。”
因劝两人暂时做些道家吐纳的基础功夫,等将来自己如有遇合再为引进。
只有卓和,自经破观之后,觉得自己不但不如铜袍、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