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面请大桃落坐,一面又走出去,半晌之后,用一个木盘托着两杯茶进来,一杯敬客,一杯自用,一面道:“师姐远来,想必肚子饿了,待我取点吃的来。”
说罢,放下了茶杯,又踅出去,取了一大盆青棵饭,一盘薰山鸡来,与大桃同吃。大桃吃着不胜诧异道:“师妹一人在此,这些吃的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弃儿笑道:“从前一切都是师父为我准备的,这两年我学会了怎样采那青稞,怎样打猎,一个人的饮食还不容易?如今有了姐姐来此,一切更容易了。”
二人吃罢,便就石床安睡。第二天一清早起来,大桃一看,那洞纯系用人工开凿出来的,所以异常整洁。又因洞在崖下石骨中间,所以虽当盛暑,那床上仍非重茵不可。
再看那洞内中侧还有一个小洞,满装薪水山粮炉灶等物,居然是个厨房模样。
那大洞四壁所绘三十六幅行功画像,每幅均入石分许,看去十分明显,再加上石黑如漆,其光可鉴,看起来更加容易。
弃儿又将自己所知,一一予以解说,两人便照像参悟,先做静中功夫,然后又依图式,依次行功。上下三天,大桃已将那雪山派入门功夫学会。抽出时间来,习剑诀和何天香所传两套法术。
山茶和小珠采那茯苓琥珀回家以后,蝶奴连忙持了大桃留书,将她携了狒狒前往大雪山寻师之事禀明。山茶、卓和均不胜焦急,诚恐中途一遇白骨教中妖人非出事不可,连忙请出公孙寿昌叩问此行吉凶。
公孙寿昌笑道:“此事无须急,她姐妹二人原来就各有一段因缘。不过雪山姥姥向不下山,均以原神化身收徒修积外功,这一次恐怕也要破例。足证西方魔教已经成了公敌,不仅是我们这几个老头子看不下去放他不过了。”
卓和躬身道:“弟子夫妇系问大桃的事,你老人家怎么又扯到雪山姥姥身上去,难道大桃此行与她有关吗?”
公孙寿昌笑道: “岂止有关而已,如非娃儿们吃亏太大,能把那老婆子激出来吗?不过这一来,恐怕阿修罗老怪不等三十年后,就要有所举动了。”
说罢又向卓和道:“你不必多问,将来自然明白,可命诸葛钊、张纪方二人不必等到中秋节再到玉龙潭去,七月三十日,便由此地起程。”
又掏出一封简帖道:“此简可交诸葛钊嘱其中途见简贴发光便须降落,依我简帖行事,不得有误。”
说着又笑道:“这娃儿此行虽然凶险已极,但最后遇合也极好,以后不必再问。玉龙潭开会期近,你等也宜多多用功,后时自有后命。”
说完之后,便又跳身囊中。卓和遵命将那封简帖送到鹤轩,只见狗皮道士和钢袍道人、杨老者三人正在说话,脸上均各形焦灼之色。
连忙上前一问,原来继武在大桃留信之后,也未通知家人,便不辞而别,所以杨老者非常着急,来求二人,设法将两人追回。
卓和便将适才公孙寿昌的话说了,狗皮道士道:“既然公孙太公如此说法,他二人决无大碍,老丈还请放心,只待七月三十日,我等一到玉龙潭去便有消息,此刻急也无用。”
铜袍道人也道:“自古修真难免十磨九难,令郎如有灾害,不独我等,便公孙太公也无坐视不管之理,还请暂放宽心为是。”
杨老者看见众人如此说法,心下略宽,只得回去等消息。
原来继武在双红楼上和大桃所见相左,又受了几句数说,心下非常难过。回去以后,正在闷闷不乐,不多会蝶奴便将大桃留书送到,并将情况说了,不禁心中更加失望。
再将所留之信一看,除慰勉之外,并说:他日道成会当相见,否则便不惜以身殉道,永无见期,请善事双亲,速缔良缘,不必以她为念等语。
蝶奴走后,不禁更加放心不下,立刻将他佩剑和随身衣服收拾了,带了银两,也留下一封信给父母,便向大雪山赶去。
且说那大桃在弃儿所居洞里,一连几天功夫过去,已将催剑之法练成,虽然比不上剑术,可以身剑合一,飞行自如,但因那剑系神物利器,较之在白骨教中所练邪剑邪宝要高得多了。
便指物代形和潜身之术,也极纯熟。
那一天因为洞中所储野味已罄,又不欲弃儿多劳,便乘了弃儿入定之际,出洞去寻些山鸡鹿兔之类。
谁知到了洞外一看,空山寂寂,连兽蹄鸟迹都不易见,不由心中奇怪,心想这等荒山,为何连禽兽都少见,岂非怪事。
又不愿回去再问弃儿,忽见一群梅花鹿狂奔过来,心中一喜,忙选了一头较大的,催剑一下砍倒,其余都四散逃窜。
大桃正待上前将那头死鹿设法运回去,忽闻峰侧有人大叫道:“那里来的浪女人,竟敢到这里拉便宜,擅自杀死你小祖师爷豢养家鹿,还不赶快站着,听你小祖师爷来处置。”
喝着,半空中飞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来,一手持着一条蟒鞭,拦住去路冷笑着。
大桃将来人一看,只见他生得横眉竖眼,满脸凶横之色,又穿着一件白骨教特有的玄色道服,一望而知便是一个妖人。
再一细看时,却是白鹤观漏网的川东三巡察摄魂童子吴有庆,心知冤家路窄,狭路相逢,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便也娇喝道:“你这厮在白鹤观逃得性命,已是万幸,如何又在这里兴妖作怪。”
那吴有庆仔细一看见是大桃,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邬掌院向来待你姐妹情同夫妇,又是你姐妹传道恩师,你姐妹为何忘恩负义,竟敢背师叛教将白鹤观献与外人,害得你小祖师爷也跟着受罪,在这深山穷谷之中度日。你今天也有遇着的时候吗?”
说着左肩一摇,一道灰黄色剑光直扫过来。
大桃因吴有庆为人素极残忍,更喜蹂躏幼女,必置之死地而后快,加之蕾势已久,等妖剑来得较近,随用新学催剑之法运用真气,将那口青霜剑飞出。
只听呛啷一声妖剑立被削成两段,落在地下,乘胜一剑将吴有庆从头顶直到尻尾劈成两片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