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大袖一摆,金光微闪,便不知去向。
第六章 风云际会,八方风雨会群仙
继武不禁面红耳赤,潸然泪下,半晌做声不得。
忽闻那异丐猛又喝道:“论你这等心行定力,并无可取之处,不过,我一向都本与人为善之旨,你如真欲入我门中,只天一亮,可径向东南方向前行,只能经过那重魔劫不坏道基,我自然会派人前去接引。如你自己把持不住,却休怨我不能收你。”
再看时,那异丐仍在殿上复鼾然睡去。继武就地拜了四拜,爬起来向殿外一看,只见残月西沉,虫声唧唧,萤火高低,时复明灭。想起异丐所言,再自忖一切,不禁惭愧万分,又不知所云魔劫是何现象。
他正在心中忐忑不已,忽见庙墙缺处金光一闪,接着耳畔一个苍老的声音低低的道:“那叫化子已用五龙蛰法入定了,你快到这里来,我有话对你说。”
继武又恐异丐相试,不敢答应,猛听那人道:“你这孩子,为什么这样胆小,我是好心指点你渡过这场魔难的法子,好让你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小叫化子,再不识好歹我便走了。”
继武闻言,回头一看那异丐仍然鼾睡未醒,连忙移步向墙缺处走去,只见庙外竹树下面,正站着一个高大白衣老人,一副脸黑而发亮,两道寿眉长可数寸,却根根雪白,再配上项下腮间一部银髯,更显得那付脸和一尊古铜塑像一般。
一见继武走来,两眼陡发金光笑道:“你这孩子,能从风尘中认出那个叫化子是个异人总算有几分眼力。他向来收徒极难,不是资质骨相极好不要,不认出他是一个异人也不要,末了还要经过两三番考验才能入选。你现在已经被他看中,又是自己找上门的,也经过了初次的考验,总算有几分望想。只眼前那一场魔劫,以你一个未入道的凡夫俗子决难安然渡过,所以才将你唤来,好让你早点入门,你意如何?”
继武连忙伏在地道:“如蒙仙师汲引成全,弟子感激不尽,仙师能先以法讳见告吗?”
那老人笑道:“我的姓名久已不用,只因昔年学佛曾用铁肩居土道号,所以一般道友都称我铁肩大师,其实我只是一个逃禅未能、学道未成的老朽而已。你以后如再遇上,也不妨如此称我便了。”
继武闻言,万想不到那老人竟是当世仙侠之中,辈份最高的铁肩大师,不由又连忙叩头道:“弟子实不知道你老人家乃是闻名已久的前辈仙侠,今天既承你老人家玉成,敬当永识勿忘,还望始终成全。”
铁肩大师笑道:“你赶快起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叩头虫。如果自己不长进,尽向别人磕头有什么用处。”
说罢,从身上掏出一粒丹药笑道:“此乃慧因师太所炼冰雪丹,虽然霸道一点,但它是克制邪火安神定性的妙药,你且把它吞下去,一遇淫魔见扰,只能守定元珠,便可不至受害。”
继武一面叩拜在地,一面将丸药吞了下去,入口清香,直沁心肺,只寒冽异常,却有点耐不得。
再看天际已渐呈鱼肚色,铁肩大师人已不见,便又折回,走向大殿,向那异丐拜了几拜,又暗中祈祷,将铁肩赠丹之事禀明,出庙向东南方向走去。
那一带乱山横云,奇峰插天,路本不好走,加之天才破晓,还未大亮,山径更难辨识,一直走到天明,还不上十多里路,已是一身大汗,累得只是喘气,又饥渴异常。
正想觅地稍事休息,吃点干粮喝点水再走,忽然头上啪的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虽不甚痛,用手一摸,却是一手红汁,再一细看,地下落着一个碗口大的桃子,已经跌得稀烂。
心中方疑桃熟自落,无意中掉在头上,不禁想道:既有桃子,一定不止一个,何不吃些解渴充饥。想罢又向山侧树上一看,果见一悬崖上长着十来株桃树,结实累累,只苦那崖太高,不易上去。正在踌躇。
忽然又是一个桃子迎面飞来,连忙伸手一把接住,正待咬吃,猛然又是一桃飞来,继武猝不及防,几乎打在脸上。再抬头看时,那树上却端坐着一个二尺来高的黑猿正看着自己,不断的把桃子掷过来。
继武慌忙避过,怎奈那黑猿手法极快极准,正在闪避中,已被打中两三个,桃汁斑烂,溅了一脸一身。
继武不由大怒,将手中那只桃子也远掷过去,黑猿一伸抓住,又还掷下来,继武一把接住,心中暗想,自己急须去应魔劫,此去祸福难定,何必和一个无知畜生一般见识。
接桃以后,一连几纵便离开崖下丈远,料知黑猿再掷已是无及,便一面持桃大嚼,一面举手拭去脸上桃汁,仍向东南方走去。
蓦听一声猿啼仿佛儿哭,眼前黑影一闪。那黑猿已从崖上纵落,竟在面前拦住去路,圆睁着一双火眼看着自己,两只前爪一阵比划,好象意在阻止自己前进一般。
他不由喝道:“你这畜生,无故用桃子掷我已是可恶,为何又赶来阻我前进,是何道理?”
说着,手一扬,将那只桃核,用枣核镖手法向黑猿当胸打去,因爱黑猿灵慧,不忍一下打死,所以只用了四五分劲。
忽见那猿呲牙一笑,长爪一伸又接了过去,脱口迸出人语来道:“你这娃儿,怎么这样不知好歹,你师父教你天亮起身,无故赶早已是该打。我老人家好意让你先吃几个桃子再去应劫,才正是时候,为何这样倔强,你以为倚仗铁肩老前辈的丹药便可有恃无恐吗?告诉你,那是妄想,人家不是已经说过,要守定元珠才行吗。你知道元珠是什么,怎么样守吗?”
继武见那黑猿忽然说起人话来,已是大吃一惊,再听口气竟以前辈自居,不禁心下更为惶惑,连忙向后退了一步道:“听你语气,好象哪位仙侠所豢仙猿,特来对我指点,如果属实,我自感激,不过你既以猿形出现,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黑猿又吡牙笑道:“亏你还想当大同教主彭康的徒弟,为何连我剑门小黑也没有听说过。日后你如再遇见他,只一提我的名宇,他便会告诉你我是谁了。不过,不知者不罪,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以后只叫我小黑师叔就行了。”
说罢肃然人立,大有等侯继武参拜之状,继武人原乖觉,一见那黑猿公然教自己叫他师叔,料知定有些来历,连忙躬身下拜道;“师叔请恕弟子无状,还请指点迷途。”
那黑猿大模大样的把前边右爪一摆笑道:“你起来吧,现在到松苓谷去还早呢,人家还没有起来,你赶去不是白废吗?我老人家对于晚辈向不平白受礼,你且先随我来吧,多少总要教你得点好处,才是当师叔的道理,不然又要惹那叫化子笑我。”
说罢,身子一长,便向身后山坡纵去,继武也跟着纵上去,那山坡高可十丈形势颇陡,加之旭日韧升,晓露未干,石上苔癣湿润异常,着足易滑,虽非绝对无法窜登,却也真个崎岖险峻。
那黑猿一路飞纵,只跳跃便已到坡上,又从山腰一路向那植有桃树的悬崖走去。继武虽谙提气轻身之术,那有黑猿爽利。才上去一半,又累得浑身大汗,好容易才攀登坡顶。
那黑猿已到崖上桃树下面,高声叫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连这点路也不会走,还学什么道,这不但替你师父丢人,连我小黑也带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