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因恐妖人幻化前来作祟,更加注目而视,准备一有动静,立发珠光报警,一面应敌。yohulou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偏偏那赵定国,正在后艄,用木桶取水,探出了半个身子,一见那朵红莲,不由放下木桶多看了一眼。
他正招呼舱中诸人,看这稀罕,猛见莲瓣忽张,那花蕊中间,奇光眩目,便似一盏极大粉红灯彩,中间却坐着一个赤身少女,一个黑衣道人,正更加惊异。
那少女猛一抬头,一眼看见赵定国,立刻回眸一笑,抬起一条粉光纤细、玉藕一般的玉臂,把手一招,赵定国身不由已,像断线风筝直蹿出去,一下也落在莲瓣之中。
那赤身少女又纤手向船头一指,对那黑衣道人道:“今晚算是造化,我已找到一个橡样的人,用不着你再伺候了,那船头上还站着一个小妞儿,你不会也找乐儿去吗?”
那黑衣道人一笑,便腾身而起,在一团灰黑色烟雾笼罩之下,直向船头而来。
这原是极快的事,云云一见赵定国已被摄走,那男妖人又奔自己而来,不由大骇,连忙一拍剑囊,一道白光,直向那妖人扫去,一面掏出天蜈珠,依法绷开囊口,发出一片红光直冲霄汉。
那赤身少女自黑衣道人纵起,便格格一笑,纤手一挥,那朵红莲立沉水底,去得无影无踪,并未看见云云珠剑之光。
男妖人因为遥看云云亭亭玉立,竟是一个绝色美人,虽然身佩剑囊却未留意,只瞪起一双白眼,飞纵而上,满想手到擒来,一见剑光出手,才知对方乃是正教门下。
他一怔之下,再看那天蜈珠,发出烛天红,竟是缡珠岛赤城山庄,干天离火真人东方旭初宗派,不由更加吃惊。
连忙一纵妖雾,避天剑光直向江岸飞去,等在江边落下,仔细再一看,见云云功力不太深,剑宝也未能发挥全力,更不见船上另外有人出来,料定虽是正教门人,一定是新收弟子,自己如果凭那九幽玄雾,或可连人带宝摄走。
他色心与贪心并起,连忙大喝道:“我乃白骨教下九幽尊者,焦野驴祖师,你这小妞儿,既通剑术,是谁门下竟敢公然犯上,还不赶快说出姓名来历,听候发落吗?”
云云一见,也娇喝道:“大胆妖人,竟敢在我面前弄鬼,将人摄走,我乃了尘师太门下弟子柳云云,你如不赶快着那女妖,速将摄去的赵相公送回,就莫怪你姑奶奶将你立毙剑下了。”
九幽尊者大笑道:“了尘贼尼我且不惧,何况你是她新收弟子,还不赶快随我回去,祖师爷或可饶你一命,否则便难轻恕咧。”
说罢,把手一抬,那灰黑烟雾当头罩下,心中满以为这样初出道的弟子,一定可以连人带宝摄走,谁知那道珠光上冲力量极大,九幽妖雾,一时竟压不下去,有时反被冲起老高,又从空中垂折下来,将那只船四周护定,不用说身,连船也不能近。
云云看出珠光妙用,虽不能完全发挥,却知可以和妖人支持一时,忙又一指剑光向妖人逼出,虽也未能得手,但那妖雾也奈何她不得,只相持不下,九幽尊者不禁大怒,连忙将行法一催,妖雾颜色渐变,四周压力更大,那珠光渐形不支,慢慢缩紧。
这时,含芳人在舱中,却全神都贯注在外面,一见形势不好,连忙赶出舱门也立向船头,向云云道:“姐姐,你那两仪度厄双环还不取出应用,更待何时?”
九幽尊者一见舱中又奔出一个绝俊少妇,心中更喜,忙又将妖雾一紧,方在口出秽言相逼,却不料,那前见少女与后来少妇,又飞起一黑一红两道宝光,竟是昔年慧因大师的两仪度厄双环。
他口里虽然说着便宜话,也暗自惊心不已,但势成骑虎,已经落不了台,正待将妖雾发挥全力,却不料狗皮道士和心印先后赶到,破了妖雾,将他制住。
狗皮道土听罢,这才知道,心印对一切事故全已前知,再掉头向江岸上一看,那九幽尊者仍被那团心光圈着,便仿佛一个光网笼着一个鬼影一般。仍在挣扎着,那心印已向船上走来,忙高叫道:“果然人已被摄走了,这赵定国却不比韦飞,如论功夫他是手无搏鸡之力的一个书生,更丝毫未闻至道,那女妖又是一个极凶淫狡诈的角色,虽然他应该有此一劫,不至丧命,万一一个把持不住,坠入邪界,那就难说咧!”
心印大笑道:“你放心,真金决不怕火烧,他如连这一关也闯不过,你还要这样徒弟何用。而且我已弄好一个人质在此,不怕她不乖乖来换,倒是老尼姑的那个高徒,已经中了妖人九幽玄雾迷神邪术,如不从速救治,却着实可虑呢,你怎急其所缓,缓其所急起来?”
狗皮道士一听,方想云云、含芳二人并无异状,怎么会已经中了妖雾迷神之法?猛听被禁江岸上那轮心光之中的九幽尊者,忽然厉声道:“你这贼和尚,倒真识货,那两个妞儿的元神果然已经被我引入幻境咧,你如将我放出,自可大家讲和,我先饶她两个,便那酸丁,只我那山妻尚未用过,也可囫囵还你,否则便只有同归于尽了。”
心印掉头一看哈哈大笑道:“你别不要脸咧,这二人虽然暂时入幻,你能教她们同归于尽吗?至于那被你老婆摄去的人,只你不怕形神皆灭不妨教你老婆把他置之死地,这笔账反正写在你头上,我却不怕你飞上天去咧。”
说罢,人已进舱,先向柳昭业一合掌道:“老菩萨认得贫僧吗?”
昭业虽然久闻心印之名,却从未见过,闻言方待逊谢,忽见心印脑后泛起一团心光,突然向自己一照,倏又一探手。取出一片贝叶微笑道:“老菩萨小谪寰尘才数劫,怎的就昧却本来面目呢?你还记得当年天台山下的淘气小和尚吗?”
昭业被那心光一照,不由一个寒噤,再见那片贝叶,连忙大笑道:“记得,记得。”
接着又合掌,朗诵佛号道:“阿弥陀佛,难怪我那恩师不让入门,原来还和老弟有这
等一段因缘。”
心印忙又大喝道:“你既仗佛力得悟前因,又绕舌做什么,须知色相皆空,却不容再着尘念咧。”
昭业又合掌道:“说与不说不干老菩萨事,更不干小和尚事,你怎见得便是绕舌咧!”
接着眼前白光一闪,心印又大笑道:“本来一落言铨,便显着相,还是我错了。”
心印微笑收起心光贝叶,只把头一点,舱中各人俱不知他二人说些什么,云云、含芳二人,更呆着脸,坐在船上,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像两尊石像一样,只那临江集上来的诸父老子弟,和玉娥两人,却一齐拜伏在地,请求拯救江岸孑遗灾黎和赵定国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