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首先长叹一声道:“我们因多杀孽,以致难逃天魔两劫,这万树梅花,尽多九天仙品,岂可波及——”
说罢,暗诵灵文,蓦地举起纤手一阵比划,倏然一声娇喝,那所有的花树,一齐沉人地底,连那湖沼沙洲,长桥楼阁也全隐没,只剩下一片荒山穷谷,又分别择地,将各人剑宝,择地封好。
一看天色已到酉末,再寻那崖下石室时,却是一处高可八尺,宽广不过丈余的崖壁天生小洞。
三人一同走了进去,仔细一看,平日并不见异样,此刻却满壁都是朱书符篆,隐泛金光,秋月不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这里却刊有娑婆八识神咒和转轮藏灵符,这一来放心多了,天劫如何,虽然未可逆料,至少星弟兵解时总不至为各魔头所乘了。”
玉京闻言也向四壁看时,符篆而外,果有梵文,不胜惊喜交集道:“星弟,不是姐姐说破,我还看不出来,真的是两种伏魔符咒,但不知哪位圣僧神尼可怜我们,竟留下这等布置,果然令人放心多了。”
赵颖忙道:“有此两种符咒,二位姐姐,便能免得此劫吗?”
玉京苦笑道:“我和姐姐在天劫魔劫并临之下,哪有幸免之望,只能从容兵解转劫重修,已是上邀天眷,福缘不浅,虽然我们平日修积外功不少,但能否与那种杀孽相抵还不可知,不过我所放心的,是你本无辜,受我二人之累,如今在这种佛门灵咒神符之下,或可免受妖人炼魂之厄而已,你当便能连天魔二劫全免去吗,那可是妄想呢?”
赵颖因见二女喜形于色本来十分高兴,闻言又复默然,秋月一看外面天色又道:“在这未来二劫之中,一切法宝飞剑全用不着,一切只有凭自己的定力支持,星弟虽然修为未久,但平日除情关难劫而外,其余一切还好,少时魔劫一到,只能一切视若无睹,心如止水,一点不动便行,须知四大皆空,一切色相皆幻,任它地裂山崩,与我何干,便我们三人也缘至则聚,缘尽则散,自己尚且顾不得,何况别人,你只记清此意,便更可无虑了。”
说着又向玉京道:“妹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我还均须认清本来面目作大解脱身才是,以我看来,此次二劫虽然极凶险,却隐藏剥复之极未必不能转祸为福,不过,稍一大意将来转劫之后,便更多缠扰,还望一到紧要关头当机立断才好。”
玉京点头,各就地上趺跏而坐,秋月又道:“反正此劫非应不可,那洞天之外,几重禁制已经无所用之,倒不如撤了他,落个大方。”
说着又一挥手,上空云雾全消,所有洞天景象毕露在外面,赵颖忽然向秋月道:“姐姐,我记得当年那大同教主彭老前辈曾说,二位姐姐劫数应在一甲子之后,如今算起来,才只半甲子,为什么二劫并临咧?”
秋月道:“此点我也在静中默运玄机推断过,那天劫之来,本非我等功力所能逆,魔劫则似尚在半甲子之后,此刻忽然并临,此中或有前辈具有极大神通,代为移后作前,令我等同时应过,以便转劫之后,稍减夙孽亦未可知。”
正说着,忽见一道黄光从天而下,一落地便现出一个乌衣少年来,大喝道:“大胆贱婢竟敢迭次辣手伤人,我利仞天魔杨文秀,前来问罪,还不快快出来受死吗?”
接着又是一道暗红色光华,兜率天魔石坤也携了九天魔女殷好好,一齐落将下来还是适才初见打扮,好象衣冠又复原未稍有损,一一落地便冷笑道:“两个贱婢弄得好玄虚,你们以为撤去禁制,将四山景色变易,我等便查看不出来吗?须知天外三魔,神目如电,上穷诸天,下通九幽,打算掩藏,那却是妄想咧!”
玉京正待喝问,却被秋月止住,接着又听殷好好道:“奇怪,那两个丫头和那道人适才明明均占上风,怎么忽然离去,连这巢穴上的禁制也撤了,外间所传洞天里面积雪梅花也一点不见,难道全溜走了吗?那倒太狡猾了,一的却没处去寻咧。”
石坤摇头道:“这却不然,方才你赶回去邀请杨兄前来,我却没有走,仍在前面那座山峰上,远远看着,只见遁光落下来,却并未见飞起,怎么溜了,不过她们既将藩篱尽撤,倒也确有可疑之点,难道全从地底遁走了吗?”
杨文秀忽又冷笑一声道:“贤弟且慢揣测,愚兄自有道理,她们如真走了,我也要将巢穴夷平,否则如果仍然隐藏在此,便教她们安身不得,不怕她三个不出来自行投到。”
说着,双眉一竖,把手一扬,紫光绿焰一闪,轰的一声,便是一个阴雷,向山坡下面打去,却不见动静,接着双手齐发,只听得轰轰连响,奇光耀目天地皆青,那片山石,只被震得分崩碎裂,声势之猛简直令人目眩神惊,那一片危岩,却分毫未动。
石坤见状忙道:“大哥不必虚耗阴雷,徒损山石,与事无补,待小弟再用血焰来搜他一下,只她们那护身金霞一现,便不难知道藏在何处了。”
说着,双手一扬,飞起满天血焰,几乎布满四山,那血焰虽然虚而不实,却每触一处,不但草木俱成灰烬,便外面一层山石,也炼成浮沙,纷纷塌落,三人在洞里却屹立无恙,比前在金霞帔身之下还要安稳。
又好半晌之后,遥闻殷好好娇笑道:“你两个阴雷血焰今天怎么全不奏效,且待我再来试试如何?”
说着一挥手中云帚笑道:“幸喜我这诸天花雨,还没有被那块鬼镜子和太阳真火烧光,还留得一点根苗,只要他那镜光一现,你两个再动手不迟。”
说罢,焰血一停,半空中,飞下一天花雨,只见落英缤纷之中,忽起靡靡细乐,入耳令人心神皆荡,接着异香倏起,如兰如麝直透鼻观,舌底也生异味,渐渐乐声越发入妙,袭人香气愈浓,那花雨之中,又现出诸般幻相来,不但一对对裸体男女相逐,而且神态各异,横看成岭侧成峰,无不曲尽其妙。
尤其娇呻婉转,令人意乜消魂,又停一会儿各人身上也起了异样感觉,只觉得遍体酥麻,便如春困欲眠一般,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玉京还好,赵颖却有些不自恃起来,方才勉强把双睛闭着,秋月见状连忙低喝道:“此乃六贼来攻,全仗心神湛定,才免受害,你一如此便是着相,还须以自在出之才好,少停还免不了七情暗袭,那便更要当心,只能守定元珠,一切以色相皆空视之,自可无碍。”
赵颖不禁警觉,连忙一定心神,才算无事,所好的,是那洞门虽然毫无遮挡,更无光华异状,外面三魔,却似一点也看不见,那花雨也飞不进来。
半晌之后,忽听殷好好又道:“奇怪,我这诸天花雨有无相妙用,只一有人入困必显征兆,怎的今夜六贼齐攻,一点迹象也没有,也许那三人真的走了咧。”
杨文秀摇头道:“那不见得,也许那两个贼婢挟有佛门至宝便一时不能察觉,你这诸天花雨又损耗太多,所以一时难以发挥全力,不信你再试试看,只能稍